回家這兩個字,蕭清顧不敢說,也不能說。
商討好對策之後,袁璣因為私事先走一步,留下了蕭清序這對兄妹大眼瞪小眼。
蕭清顧的心暫時一鬆,立馬就想到了尚榆晚。
這麼多年,她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蕭清顧的頭微微低下去,嘴角下撇,眼中儘是交織在一起的心疼和無可奈何。
“小妹。”蕭清序輕輕喚她。
蕭清顧抬起頭。
“從未有人怪你。”
蕭清顧一怔,抿緊了嘴,鼻尖一酸,伸手擦掉奪眶而出的眼淚。
“我沒事......”
“她挺喜歡你的。”
尚榆晚和蕭清序都知道,蕭清顧從小滿那時就不斷的焦慮,惶恐。
而她的愧疚,從尚榆晚前世身死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蕭清顧在大虞遊曆這麼些年,一直都在暗中偷偷幫助百姓渡過難關,幫不上忙的時候也會責怪自己不夠好。
她知道自己的榮華富貴取之於民,所以想要用之於民。
而尚家和尚榆晚的事必然不會一直瞞著她,這會兒真是......被打擊得夠夠的了。
“尚明奇也還活著,等日後有機會,你們見一見吧。”
蕭清顧眨了眨眼睛,眸子裡露出驚喜之色,“還有尚家人活著?!”
蕭清序點頭。
尚榆晚說過,要找個合適的時機讓蕭清顧知道這件事。
時間回到隱賢寺——
“陛下,你想要什麼不妨直說,何必舞刀弄槍,傷了大虞和琅絳的和氣。”
蕭清顧笑眯眯的說著,嘴上卻半分不肯吃一丁點的虧。
“不如這樣,陛下將人還給我們,我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如何?”
女帝挑了挑眉,“真的?”
蕭清顧似是見有戲,眼睛亮了亮,“本公主言出必行。”
她心中腹誹。
廢話,當然是假的。等此事一過,看她以後整不整得死這個老女人!
女帝拍了拍手,兩個黑衣女子將陸何影帶了上來。
他身上穿戴的衣物有些臟亂,但肉眼看沒有什麼傷口。
姬素閒暗中細察,她師兄似乎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是這個人嗎?”女帝明知故問。
蕭清顧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女帝笑了,“不行呀。”
蕭清顧愣了愣,旋即又笑。
“那就是沒得談了?”
“對哦,沒得談啦。”
蕭清顧臉色一變。
她的聲音倏然一冷:“殺光。”
話音未落,不過眨眼之間,刀光劍影忽閃忽暗,迸濺而出的鮮血也隨之照亮了蕭清顧和蕭清序等人眼中的狠厲殺意。
而此時另一邊的隴城客棧裡,袁璣輕輕吹著盞中熱茶冒起來的騰騰熱氣,淺嘗一口。
嗯,還行。
他左腿搭在右腿上,後背靠著桌子,右手邊走過去數十步,是昏睡在床榻上的百裡蒲。
燭火搖擺不定,有五個穿著大虞打扮,卻長著曲啟人獨特的粗獷麵相的男人跪在他腳下。
袁璣笑彎了雙眼,目光卻如同橫在曲啟人頸側的刀光一般寒冽。
“說啊。”
聲音輕飄飄的,帶著一絲蠱惑,緊緊纏著為首的那位曲啟人。
隨著他的開口,暗衛的刀尖離曲啟人的脖子更近了一分。
袁璣頗有些興致盎然的說道:“曲啟國二皇子,易步緣。你來我大虞境內,是想乾什麼呢?”
“為了你們,我今夜可是等了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