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中，我和唐小柔跌跌撞撞地穿過廢棄街道。手中的血清在晨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仿佛有生命般在玻璃管中微微脈動。豪宅就在前方兩百米處，但我的雙腿像是灌了鉛，每邁一步都伴隨著全身骨骼的劇痛。
"再堅持一下..."唐小柔架著我半邊身子，她的護士本能完全複蘇，專業地計算著我的步頻和呼吸，"就快到了。"
納米毒素雖然被零號樣本暫時抑製，但並未完全清除。係統界麵不斷閃爍著警告：
【納米毒素殘留：37】
【係統功能恢複：72】
【建議：立即進行深度淨化】
豪宅的輪廓漸漸清晰。這座三層建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安靜，前院的灌木叢已經枯萎，鐵藝圍欄上掛著幾件破爛衣物——我離開時布置的偽裝。
"就是這裡..."我喘息著指向側門，"密碼...7749..."
唐小柔輸入密碼，電子鎖發出微弱的"滴"聲。門開了一條縫，黴味和寒意立刻撲麵而來。酒窖的溫度控製係統仍在運作，這至少意味著電力沒有中斷。
地下室樓梯漆黑一片，我們摸索著向下。溫度隨著每一步下降而明顯降低，到酒窖門前時，嗬出的白氣已經清晰可見。
"蘇媚..."我輕喚著推開門，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僵在原地——
酒窖中央的冰棺已經碎裂，蘇媚不見了！地麵上散落著冰晶碎片和...血跡？
"不..."我踉蹌著上前，手指觸碰那些暗紅的痕跡——已經半凝固，但離開不超過兩小時。
唐小柔迅速檢查了整個酒窖："沒有打鬥痕跡...她可能是自己離開的..."
"不可能！"我咬牙道，"晶體化超過60的人根本不可能自主行動！"
除非...轉化完成了？蘇媚已經變成了所謂的"純淨者"？但為什麼會有血跡？
係統突然發出警報：
【檢測到生命體征！】
【位置：上方樓層】
【狀態：危急】
我和唐小柔對視一眼，立刻衝向樓梯。二樓主臥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微弱的呻吟聲。我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蘇媚半靠在床頭，右半邊身體已經完全晶體化，那些藍色的納米晶體如同活物般在她皮膚下蠕動。而更可怕的是，她的晶體右手正插在林清雪的胸口！林清雪麵色慘白，嘴唇泛青，身下是一灘鮮紅的血。
"蘇媚！"我怒吼著衝上前。
聽到我的聲音，蘇媚猛地轉頭，銀白色的左眼和晶體化的右眼同時聚焦在我身上。她的表情扭曲著，似乎在掙紮："秦...夜...跑..."
她的晶體右手突然從林清雪胸口抽出，帶出一串血珠！林清雪無聲地倒下，我趕緊接住她，同時警惕地盯著蘇媚。
"不是...我..."蘇媚的聲音忽高忽低，像是兩個人在同時說話，"她...阻止...轉化..."
唐小柔已經行動起來，迅速檢查林清雪的傷勢："貫穿傷！離心臟隻有兩厘米！需要立刻止血！"
我手忙腳亂地從係統空間取出醫療包扔給她，同時舉槍對準蘇媚："解釋！"
蘇媚——或者說占據她身體的某種存在——緩緩站起身。晶體化的部分在晨光中閃爍著詭異的光澤："她...想毀掉血清..."聲音已經完全變了調，帶著金屬質感，"鑰匙...必須歸位..."
"你不是蘇媚。"我冷聲道，手指扣在扳機上，"離開她的身體。"
"我就是蘇媚...隻是更...完美..."她歪著頭，晶體右眼中藍光流轉，"先知賜予的...進化..."
唐小柔正在緊急處理林清雪的傷口，頭也不抬地喊道："她需要輸血！o型血！"
我是a型，幫不上忙。但眼下更大的威脅是蘇媚——或者說純淨者蘇媚。她的目光鎖定在我手中的血清上，晶體右手突然伸長變成刀刃形狀！
"血清...給我..."
我側身避開她的突刺，同時開槍！子彈擊中她的晶體肩膀，卻隻擦出幾點火花，沒有實質傷害。
【目標分析：納米晶體結構】
【弱點：聲波共振頻率】
【建議：使用高頻音爆彈】
係統提示讓我想起之前收集的聲波武器。迅速翻找空間，一枚形如手雷的音爆彈出現在掌心。這是從軍事基地搜刮來的實驗性武器，從未實際使用過。
蘇媚再次撲來，晶體刀刃直取我手中的血清！我拉開音爆彈保險，在最後一刻側身擲出！
"捂住耳朵！"
音爆彈在蘇媚胸前炸開，沒有火焰和破片，隻有一圈幾乎可見的聲波擴散開來！高頻噪音讓酒瓶紛紛爆裂，窗戶玻璃碎成齏粉！
蘇媚發出不似人類的尖嘯，晶體身體表麵出現細密裂紋！她踉蹌後退，銀白色的左眼恢複了短暫清明："秦夜...殺了我...趁我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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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槍瞄準她的眉心，卻遲遲扣不下扳機。這個身體畢竟是蘇媚的，那個在末日中與我並肩作戰的女人...
猶豫的刹那，蘇媚突然轉身撞向窗戶！碎裂的玻璃雨中，她的身影消失在院牆之外。
"該死！"我衝到窗邊，隻看到遠處一閃而過的藍光，很快消失在街角。
沒時間追了。林清雪的呼吸越來越弱，唐小柔正用止血鉗夾住她胸腔內破裂的血管，但失血太多，她的皮膚已經呈現死灰色。
"需要立刻輸血！"唐小柔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否則撐不過十分鐘！"
我迅速翻找係統醫療物資："沒有血袋...該死！"
"用...我的..."一個虛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轉頭看去，是獸耳娘護士白靈！她靠在門框上，左臂纏著染血的繃帶，毛茸茸的耳朵無力地耷拉著，顯然也受了重傷。
"你...怎麼..."
"跟著...你們..."她艱難地走進來，"我是o型...萬能供血者..."
沒有時間詢問細節了。唐小柔立刻準備輸血設備，我則扶白靈到林清雪旁邊的椅子上。她的體溫高得嚇人，明顯在發燒。
"你也需要治療..."我皺眉檢查她的傷口。
白靈搖搖頭，尖耳朵微微抖動："先救她...我能...堅持..."
輸血很快開始。暗紅的血液通過透明管道流入林清雪蒼白的身體。唐小柔熟練地縫合傷口，同時監測兩人的生命體征。
我站在窗邊警戒，思緒翻騰。蘇媚的轉變、林清雪的傷勢、白靈的出現...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更糟的是，係統顯示納米毒素又開始活躍了：
【納米毒素活躍度：45】
【上升速率：每分鐘2】
【臨界點：70】
這意味著我最多還有十二分鐘，就會再次麵臨係統過載的危險。而唯一的血清...
我看向手中的藍色藥劑。隻有三支，本來計劃給蘇媚一支，我和唐小柔各留一支備用。但現在...
"秦夜..."唐小柔突然叫我，"她的體溫...不對勁..."
我快步走到床邊。林清雪的臉色確實很奇怪——不是失血後的蒼白，而是泛著詭異的藍光。更驚人的是，她的傷口周圍凝結了一層薄霜，縫合線被凍得硬邦邦的！
"這是...冰霜女皇？"我警覺地後退半步。
唐小柔檢查著生命監測儀："不...更像是某種自我保護機製。她的核心體溫降到不可思議的15度，但器官功能...居然正常？"
白靈的尖耳朵突然豎起："有人...接近..."
我立刻拔槍轉向窗口。遠處的街道上，十幾個黑影正緩慢移動——不是喪屍，而是全副武裝的人類！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製服，胸前佩戴著先知標誌。
"先知的人..."我咬牙道，"怎麼找到這裡的？"
唐小柔臉色煞白："可能是...追蹤血清信號...這些納米藥劑都有定位器..."
該死！我們被包圍了。前門、後院、甚至相鄰建築的屋頂都出現了黑衣人。粗略估計至少三十人，裝備精良。
"後門..."我迅速製定計劃，"我帶林清雪，你們倆——"
"來不及了。"白靈虛弱地指向窗外，"他們...太快..."
確實，先知的特工已經包圍了整個豪宅。一個手持某種儀器的領頭人正指揮隊員分散隊形，顯然準備強攻。
"地下室..."我當機立斷，"酒窖後麵有個隱藏的防空洞，二戰時期建的。能爭取點時間。"
唐小柔迅速拔掉輸血管，我用毯子裹住林清雪，將她抱起。她的身體輕得可怕，皮膚冰涼得像大理石。白靈勉強站起來，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的傷勢比表現出來的更嚴重。
"我來扶她。"唐小柔架起白靈，"你先走！"
我們剛下到一樓，前門就傳來爆炸聲！衝擊波震得吊燈砸落在地，碎玻璃四處飛濺。
"快！"
防空洞入口藏在酒窖後方的儲物間地板下，狹窄的樓梯幾乎垂直向下。我們剛把林清雪和白靈送下去，樓上就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先知的人已經突破防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