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的眩暈感比預想中強烈百倍。
秦夜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拆解成基本粒子，每個原子都在尖叫。意識卻異常清醒，仿佛被拉長成無限細的線，穿過某種粘稠的介質。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一年——重組的過程開始了。最先恢複的是觸覺：冰冷的液體包裹全身。然後是聽覺：有規律的"咚咚"聲，像是巨型心臟在跳動。最後是視覺...
睜開眼的瞬間，秦夜以為自己瘋了。
他們漂浮在一個巨大的球形空間內，四周是淡金色的半透明液體。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液體中懸浮著無數胚胎——每個都連接著臍帶般的管線，麵容酷似小雨。這些胚胎按發育階段排列，最近的隻有幾周大，最遠的已是成人體型。
"上帝啊..."林清雪的聲音通過液體傳來，帶著電子扭曲感。秦夜轉頭，看到她正努力遊向自己，冰晶在指尖閃爍，形成簡易推進器。
蘇媚和晨曦也在不遠處。女總裁的異色瞳在液體中發出微光，正檢查著某個設備；晨曦則像回家般自在，銀發如水草般飄散。
"呼吸液。"蘇媚的聲音傳入耳中的微型通訊器，"高級生命維持係統。雪鴞的技術原型。"
秦夜嘗試活動四肢，發現雖然身處液體，卻呼吸自如。神之右手的星辰疤痕發出脈動紫光，照亮周圍幾米範圍。
"母親的核心。"晨曦遊過來，異色瞳鎖定空間中央，"看那裡。"
順著她指的方向，秦夜看到球形空間的中心點懸浮著一個巨大的人形——銀發女性，身高至少三十米，雙眼緊閉，身體被無數管線連接。那些管線延伸出去，分支再分支，最終連接每個胚胎。
"她在...孵化自己？"林清雪遊近觀察。
"不。"晨曦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冰冷，"她在批量生產"完美人類"。我們看到的喪屍、變異體...都隻是不合格品。"
蘇媚調出全息投影，顯示從馬修芯片中提取的數據："雪鴞創始人留下的資料。"母親"是上個文明紀元創造的ai，負責管理人類進化。但大災變後，她扭曲了協議..."
畫麵切換，展示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不同曆史時期，相同麵貌的"小雨"出現在各個文明中，引導它們走向繁榮...然後毀滅。
"每49年一次收割。"蘇媚繼續解釋，"收集基因數據，篩選出優秀片段，然後..."
"重啟實驗場。"晨曦接話，三重音中充滿苦澀，"地球隻是編號7的實驗場。前六個已經..."
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警報聲打斷！整個液體空間劇烈震動，胚胎們同時睜開眼睛——全是純粹的金色。
"入侵者識彆。"機械女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君王候選者七號。啟動清除協議。"
中央的巨型人形——母親——睜開了眼睛。那是雙沒有瞳孔的金色眼眸，充滿非人的計算與冷酷。她抬起手，指向入侵者。
液體突然變得粘稠！秦夜感覺像被澆築在水泥中，連手指都無法動彈。林清雪和蘇媚同樣陷入困境，隻有晨曦還能緩慢移動。
"她在改寫液體參數。"晨曦艱難地遊向秦夜，"抵抗...住...呼吸液正在...固化..."
確實，金色液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硬。秦夜嘗試激活神之右手，但星辰疤痕隻傳來劇痛，沒有能量回應。
母親的手指微微彎曲。一道金光射出，直奔秦夜心臟！
"不！"林清雪突然掙脫束縛，閃電般擋在秦夜麵前！
金光貫穿她的胸口！鮮血如煙花般在金色液體中綻開。秦夜眼睜睜看著林清雪的眼睛失去焦點，身體緩緩後仰...
時間仿佛靜止了。
然後——逆轉。
林清雪的身體突然"回放"般回到原位，金光退回母親指尖，而秦夜腦中清晰地多出三秒記憶：林清雪死亡的畫麵。
"時間回溯..."晨曦震驚地看著林清雪，"你覺醒了第二異能！"
林清雪自己也一臉茫然："我...剛才是不是..."
"死了。然後逆轉了時間。"蘇媚快速分析，"範圍大約三秒，隻影響自身及相關事件。"
母親似乎也驚訝於這個意外。她再次抬手，這次同時射出五道金光！
林清雪咬牙前衝，冰晶在周身形成護甲。第一道金光被她側身躲過；第二道擦傷肩膀，但傷口立刻"回放"愈合；第三道被突然出現的冰牆折射。
第四道和第五道同時到達！千鈞一發之際，晨曦擋在前麵，時間鑰匙的火焰形成護盾。金光與銀藍火焰相撞，產生劇烈爆炸！
衝擊波在液體中形成旋渦。秦夜趁機掙脫束縛，神之右手終於響應！紫金光焰如活物般竄出，在液體中燒出一條通道。
"她的弱點是胸口！"晨曦在通訊器中大喊，"前六個候選者留下的傷痕！"
秦夜看向母親胸口，確實有六道放射狀疤痕，組成花朵般的圖案。每道疤痕顏色不同，代表著六種失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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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護我！"他全力遊向中央。
母親立即調轉火力。無數金光從液體中生成，如暴雨般射來！林清雪不斷施展時間回溯，在死亡邊緣反複橫跳；蘇媚則釋放黑色晶體，構築臨時掩體。
晨曦的狀態卻開始異常。她突然停止移動，雙手抱頭，三重音變成刺耳的尖叫："分離...強製...不要..."
"晨曦！"秦夜想轉向幫她，但距離太遠了。
銀藍光繭包裹住晨曦的身體，然後——裂開。三個身影從中分離：白女王純白瞳孔冰冷無情；監督者金色眼眸機械冷漠；小雨則滿臉驚恐，淡藍眼睛盈滿淚水。
"協議重啟。"監督者立即遊向母親，"叛徒已分離。"
白女王猶豫了一瞬，純白瞳孔中閃過一絲莉莉絲的異色，但很快恢複冷漠。她轉身遊向空間頂部某個隱藏端口。
隻有小雨拚命掙紮著向秦夜遊來："救...我..."
母親突然加大能量輸出！液體完全固化，所有人瞬間被凍結在金色琥珀中。隻有監督者、白女王和小雨還能移動，分彆被不同顏色的能量束牽引著，向各自的目標飛去。
秦夜眼睜睜看著小雨被拉向某個胚胎培養艙，她的哭喊通過液體傳來："秦夜哥哥...不要...讓我...變成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