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府,後院中。
康王李睿年近七十了,頭發花白,臉上已經滿是褶子,卻精神頭極好,正在欣賞一眾小妾跳舞。
“接著奏樂,接著舞!”
李睿喝著酒高呼,顯得很是開心,絲毫沒什麼唐國李氏被篡的悲傷,隻是沉溺於這些享樂。
李睿聲音洪亮,隔三差五納個妾,在上個月,李睿的小妾還懷孕了。
李睿最小的兒子,比長子李景的孫子都小。
在李睿喝著酒欣賞歌舞的時候,管家走了進來,低聲道:“老王爺,世子回來了,且滿身的傷痕。”
李睿的臉色冷下來,擺手讓小妾們退下,一路回了書房,讓人把李景喊來了。
李景站定後道:“父王。”
李睿看著麵頰紅腫的李景,問道:“你一身的傷回家,怎麼回事?”
李景低下頭,回答道:“我在醉仙樓喝了酒,剛出醉仙樓,就碰到了來的武良。當時,我一句話沒說,就被武良攔著了。”
“武良問我,你瞅啥?”
“緊跟著又說,你竟然敢瞪我?”
“最後,對我拳打腳踢。”
“您一直教導我,說不能和武家人起衝突,要低調做人。所以挨了打,我也沒敢反抗,生怕給父王添麻煩。”
李景說道:“這一身的傷,就是武良打的。”
李睿衣袖中的手瞬間握緊,旋即又鬆開了,眼中的冷意也收斂,囑咐道:“你做得很對,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忍,忍常人所不能忍。隻要活著,隻要等待,總有日月幽而複明的那一天。”
李景聽到這番話,卻忍不住眼中淚光縈繞。
忍得太難受!
李睿繼續道:“武良打了你,發泄了一番,就走了嗎?”
“沒有!”
李景搖了搖頭,解釋道:“當時武良打我的時候,六皇子李凡來了,一腳把武良踹翻在地上。”
“又接連腳踹武良的麵門,把他的嘴唇踹出血,門牙都踹掉了三顆。”
“最後,李凡敲詐了武良一萬兩銀子,最後賞了一百兩銀子給武良,才讓武良離開的。”
李景說道:“李凡出手,太痛快了。”
李睿深邃的眼中,掠過一絲驚詫,開口道:“痛快是痛快,可是秦王也太年輕,還是太衝動了。”
“現在得罪武家,不是什麼好事情。”
“他這樣做,隻會讓自己的處境更難。”
“之前軟弱,現在凶狠,到底哪一麵,才是他真正的麵目呢?可惜身為李家血脈,卻被派去草原和親,如此奇恥大辱,令人憤慨。”
李睿對李凡的出手,雖然讚許也感激,卻不讚同。
李景還不知道李凡去和親的事情,問了一遍,得知李凡要去草原和親,也是感同身受的難受。
卻又,無可奈何!
李景沉默片刻,開口道:“父王,我離開的時候,李凡說要來拜訪您的。”
“不見!”
李睿想都不想就回答,緩緩道:“他要去和親了,可是,咱們康王府還一直在長安生活,還被女帝盯著。”
“所有的事情,公對公安排就是。到時候,老夫把他送去了草原,就立刻返回長安養老。”
李景皺眉道:“這合適嗎?”
李睿看著軟弱的兒子,哼聲道:“老夫做事,需要你來指點嗎?滾下去,去把身上的傷敷一敷。”
李景也沒有再勸,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