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嶽愣了一下,粗獷的臉上閃過一絲愕然,隨即化為不滿。
他本就看林玄不順眼,從第一次見麵起,兩人之間就沒什麼好臉色。
此刻林玄這般無禮,倒也符合他對林玄的印象。
他甕聲甕氣地嘟囔了一句。
“哼,什麼東西,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身旁的鳳蝶身上,並未將林玄的態度太放在心上。
鳳蝶臉上的笑容,卻在林玄話音落下的瞬間徹底僵住。
那雙嫵媚的眸子裡,先是閃過一絲難以置信,隨即被一種羞惱與陰鷙所取代。
自從將林玄擒住,讓其服下蝕陽困神丹,種下爐鼎印記之後,林玄在她麵前,哪次不是帶著幾分討好,幾分畏懼?
即便有時言語試探,也從未有過如此直白露骨的羞辱。
“他……”
鳳蝶的聲音有些發顫,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她死死地盯著緊閉的木門,仿佛要將那門板盯出一個窟窿。
“真是好大的膽子!”
她咬牙切齒地低語,聲音壓抑而充滿怒火。
石嶽雖然癡迷於她,卻也並非毫無察覺。
他感受到鳳蝶的情緒變化,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蝶兒,你怎麼了?”
鳳蝶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轉頭看向石嶽,臉上重新堆起笑容。
“沒什麼,石師兄。隻是覺得這林宗主,似乎有些不太識抬舉呢。”
她的聲音依舊甜美,但其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石嶽撓了撓頭,憨厚地笑了笑。
“他本來就那樣,不用理他。”
鳳蝶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很快又被笑容所掩蓋。
她嬌嗔地看了石嶽一眼。
“石師兄,你真好。”
隨即,她再次將目光投向那緊閉的院門,眼底的陰冷愈發濃烈。
【哼,林玄,你以為這樣就能激怒我,讓我露出破綻嗎?】
【真是天真!】
【你越是反抗,我就越興奮。】
【三天後,必將汲取你的修為來助我突破結丹中期,到時你將切底淪為我的玩物……】
院落之內。
林玄並未理會門外那兩道或怨毒或疑惑的目光。
他站在院中,緊繃的身體並未因環境的改變而放鬆分毫。
四周的景致確實稱得上雅致。
幾竿翠竹挺拔,竹葉在微風中輕搖,沙沙作響。
三間木屋,透著一股遠離塵囂的清幽。
但這片刻意營造的寧靜,如同漂浮在沸騰岩漿上的薄冰,根本無法冷卻林玄內心的焦灼與翻騰。
壓下心頭的不適,他不再耽擱,快步走向左側那間木屋。
指尖靈光微閃,一道簡易卻足夠示警的禁製被迅速布下,籠罩住整個木屋。
推門而入,反手關上。
屋內陳設簡單,一張木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再無他物。
林玄沒有心思打量,直接在床榻上盤膝坐下,強迫自己冷靜。
逃。
必須逃。
這個念頭如同瘋長的野草,占據了他整個腦海。
可如何逃?
現在有元嬰初期的墨魅璃坐鎮青嵐宗,就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更彆提宗內還有為數不少的結丹期修士,還有天羅宗和鍛體宗的人。
身邊更是有鳳蝶、石嶽這兩名不比他弱的結丹修士守衛。
他仔細推演著每一個可能的逃跑方案。
利用夜色潛行?
強行闖出?
偽裝?
……
每一種方案推演到最後,成功的可能性都低得令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