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許音棠一方,方才還誌在必得的喜色,此刻已經儘數化為了鐵青與錯愕。
他們的笑容僵在臉上,顯得無比滑稽,眼神中的貪婪,也在此刻轉變成了赤裸裸的殺意。
溫木婉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
她素手輕抬,袖袍無風自動。
懸在她麵前那顆流光溢彩的妖丹,便化作一道流星,順從地沒入她的掌心,消失不見。
溫潤的觸感與其中蘊含的磅礴靈力,讓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
“既然立了心魔誓言,我們當然服從這個分配了。”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也提醒著許音棠一方的每個人。
心魔誓言!
這三個字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轟然壓下,將許音棠一方剛剛燃起的滔天殺意,死死地壓製了回去。
違背心魔誓言,輕則修為停滯,重則道心破碎,身死道消。
這個代價,無人能承受。
溫木碗身後的修士們,終於從那極致的反轉中回過神來。
巨大的喜悅衝刷著他們的四肢百骸。
有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口氣仿佛吐儘了先前所有的憋屈與絕望。
有人則緊緊握著拳頭,不是因為不甘,而是因為極度的興奮,手臂上的青筋都在微微跳動。
他們看向林玄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警惕與陌生,化作了由衷的感激,甚至帶上了一絲敬畏。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許音棠那一方的死寂。
那股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殺意,雖然被心魔誓言壓製,卻並未消散。
反而像被堵住出口的火山,在每個人的胸膛中更加瘋狂地積聚、翻滾。
他們的目光如同一柄柄淬毒的利刃,死死地釘在林玄身上。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林玄此刻恐怕早已千瘡百孔。
尤其是許音棠。
她臉上那柔媚的笑容早已碎裂,隻剩下一片慘白。
那顆墨綠色的腥臭內膽,就那麼靜靜地懸浮在她麵前,散發出的血腥與惡臭,仿佛是對她無聲的嘲諷。
終於,她身邊那名姓黃的男修忍不住了。
他往前踏出一步,周身靈力激蕩,帶起一陣狂風。
“林玄!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如同炸雷,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憤怒與質問。
“你莫不是在消遣我們?把這等汙穢之物分給我們,是何居心!”
這一聲怒吼,瞬間打破了僵局。
許音棠一方的修士們,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紛紛怒目而視,氣機牢牢鎖定了林玄。
林玄沒有去看那名咆哮的男修,目光依舊落在許音棠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
“這位道友,慎言。”
他的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乾的事情。
“分配的結果,是基於許仙子本人的意願。”
“我隻是做了個順水人情,成全了許仙子而已。”
林玄緩緩轉過頭,看向那名姓黃的男修,眼神中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困惑與無辜。
“莫非,你想違背你們許仙子的意願?”
“還是說,你在嘲諷許仙子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