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真的能操控許仙子的法寶進行反噬?”
一股混雜著嫉妒與暴戾的情緒,瞬間衝上了黃良的頭頂。
“該死,這混蛋修煉的到底是什麼功法。”
他攥住腰間的刀柄,冰冷的金屬觸感,也無法平息他內心的灼熱。
“竟敢染指許仙子。”
在他心中,許音棠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清冷如月,聖潔不可侵犯。
“不管如何,都留他不得。”
即便是他們這些追隨者,也隻敢在心中仰望,從未有過半分非分之想。
而現在,林玄竟敢用如此汙穢的手段,褻瀆他心中的仙子。
這份屈辱,比之前被林玄言語挑釁,要強烈百倍千倍。
黃良的呼吸變得粗重,雙目之中,已然是一片赤紅。
雖然這隻是兩人的神魂和意念在幻境中的交鋒,算不得真切,但這也是他不能容忍的。
噌——
一聲輕響,一抹森寒的刀光撕裂了凝滯的空氣。
黃良的寶刀已經出鞘。
鋒銳的刀氣開始在他周身凝聚,引得地麵上的碎石微微震顫,發出細碎的聲響。
他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冰錐,鎖定著盤膝而坐的林玄。
然而,黃良眼中的殺意雖濃,腳步卻並未立刻上前。
他的理智,被另一重更深的顧忌死死鉗住。
他必須等。
等一個萬無一失的時機。
此刻出手,一刀將林玄的肉身斬為兩段,固然痛快。
可那家夥的神魂,正與許仙子的心神糾纏於法寶之中。
一旦林玄的肉身被毀,神魂無所歸依,極有可能化作失控的洪流,在許仙子的神魂世界裡徹底爆發。
那種後果,他承擔不起。
許仙子若是因此神魂受損,根基動搖,第一個要清算的就是他黃良。
所以,他隻能忍耐。
他要等到許仙子徹底擊潰林玄的神魂,或者不敵收回心神的瞬間。
隻有在兩人神魂徹底分離的那一刹那,他才能揮出這致命的一刀。
如此,既能了結這個讓他恨之入骨的混蛋,又能完美地將自己摘出去。
想到這裡,黃良眼底的赤紅稍稍退去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毒辣的冷靜。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場中。
林玄依舊閉目盤坐,神色平靜,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而許音棠的身體,顫抖得愈發厲害了。
她那張絕美的臉上,潮紅與蒼白交替浮現,細密的汗珠從額角滑落,浸濕了鬢角的發絲。
那壓抑的輕哼,也變得更加急促,更加破碎。
仿佛掙紮在某種邊緣,即將徹底失控。
黃良的目光,不自覺地又飄向了許音棠。
就在他視線偏離的那個短暫刹那,盤膝而坐的林玄,那一直平展的眉頭,極輕微地蹙了一下。
一抹洞察危機的銳利,在他臉上閃過,隨即又恢複了古井無波的平靜。
這細微的變化,快得仿佛隻是光影的錯覺,黃良毫無察覺。
他的心神,完全被場中即將到來的變化所吸引。
頭頂那懸浮的八角寶鏡,毫無征兆地開始劇烈顫動。
鏡麵之上流轉的光華變得紊亂,嗡鳴聲尖銳刺耳。
籠罩著林玄的那層光暈,也隨之明暗不定,肉眼可見地稀薄下去。
黃良心中一凜。
這是勝負將分的征兆。
他深吸一口氣,將全部注意力重新鎖定在林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