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音棠的慌亂,在他的話語中,總算消解了些許,但那份擔憂,卻未減少半分。
“那……那幻星閣的寶物……”她還是問出了口。
“事情,也正是因為我間接得到了幻星閣的寶物罷了。”
林玄歎了口氣,將自己如何在趙家遇到那名散修寧一歡,如何與他發生衝突,最終將其斬殺,並從其儲物袋中得到幻星閣功法與令牌的事情,大概地和許音棠說了一遍。
隨著他的講述,許音棠的神色也在不斷變化。
從最初的緊張,到中途的驚愕,再到了解全部真相後的恍然。
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並非是那些陰謀家的一員,隻是一個被卷入風暴中心的倒黴蛋。
這個認知,讓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心頭最重的那塊大石,總算落了地。
可緊接著,新的憂慮又湧了上來。
“林郎,就算你是無辜的,可幻星閣的人不會聽你解釋的。”
許音棠的秀眉再次蹙起。
“寶物在你身上是事實,他們隻會認定你是凶手之一。”
“我知道。”林玄點了點頭。
這才是最麻煩的地方。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現在就是這種情況,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不過,事情或許還有轉機。”林玄沉吟片刻,“至少,我們現在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總比之前兩眼一抹黑要好。”
他試圖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許音棠默默地點了點頭,但憂色不減。她再次低頭看向手中的玉簡,似乎想從裡麵再找出一些對林玄有利的線索。
她的指尖劃過玉簡上掃過。
玉簡上的微光,映照著她凝重的臉龐。
許久。
許音棠指尖的劃動停了下來,她抬起頭,臉上浮現一抹決然的思索。
片刻後。
她終於開口,“如今之計,你唯有設法向幻星閣和道衍天樞會的人稟明情況,洗清你的嫌疑了。”
她的分析清晰而冷靜,完全不像剛才那般慌亂。
“幻星閣那邊,必然是怒火中燒,聽不進任何解釋。”
“但道衍天樞會不同。”
“好在道衍天樞會行事還算公道,你本就是無辜的,此事即使幻星閣想要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但是有道衍天樞會的介入,隻要應對得當,這個危機應該是能解決的。”
她的話語給了林玄一個明確的方向。
儘量化被動為主動。
將自己從暗處擺到明麵上,雖然風險極大,但也可能是唯一的生路。
她定定地望向林玄,“林郎,你可想到什麼更好的應對策略。”
林玄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的想法與你差不多。”
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
在絕對的實力和龐大的勢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顯得蒼白無力。
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借助另一股同樣強大的勢力,來製衡對方。
道衍天樞會,正是這枚關鍵的棋子。
“如今之計,唯有見一步行一步。”
林玄定了定神,深深地看著許音棠。
她的關切,她的分析,她毫無保留的信任,都化作一股暖流,在他心中緩緩淌過。
這一路行來,他早已習慣了孤身奮戰,習慣了將所有危險和秘密都獨自扛下。
這是第一次,有人願意在他陷入絕境之時,不是選擇遠離,而是主動為他分擔這份沉重的壓力。
這種感覺,很陌生,卻也異常溫暖。
“謝謝你!音棠。”
這一聲感謝,發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