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子這是想利用化神修士的威勢和這頂突如其來的大帽子,直接壓垮自己的心防。
隻要自己表現出哪怕一絲的膽怯,言語上出現任何一點錯漏,甚至下意識地去辯解某些細節,對方就能以此為突破口大做文章。
屆時,他完全可以推翻乾清泉之前的審訊結果,名正言順地將自己“接管”過去。
一旦落入他的手中,自己的生死,乃至身上所有的秘密,都將任由他拿捏。
好毒的計策。
想到這裡,林玄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頓了頓,將體內翻湧的氣血壓下,用一種近乎淡然的口吻回應道:“前輩的話,晚輩有些聽不懂。”
“可否,詳細解析一下?”
他的策略很簡單,化被動為主動。
絕不能被對方的質問牽著鼻子走,要設法讓對方多說,說得越多,暴露出的破綻和矛盾點也就越多。屆時,才是自己反擊的最佳時機。
此言一出,大殿內不少修士都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誰也沒想到,一個結丹小輩,在被化神大能折磨得吐血之後,麵對如此嚴重的指控,非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還能如此冷靜地反問。
主座上的乾清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
人群中的古驚玄和雲舒瑤,也暗暗鬆了口氣,看向林玄的眼光中多了幾分佩服。
這小子,確實有種。
“聽不懂?”
墨塵子顯然沒想到林玄會是這種反應,他眯起眼睛,臉上那層陰霾更重了。
“好一個聽不懂!”
他怒極反笑:“看來不給你上點手段,你是不肯招了!”
“天華真人乃我幻星閣上代閣主,受小人暗算,身隕道消,連隨身至寶‘幻星棋盤’與根本功法《幻星訣》都下落不明!”
墨塵子氣息一動猛地攀升,氣勢再度變得咄咄逼人。
“而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結丹散修,卻恰好會我幻星閣不傳之秘《幻星流光閃》!此事,你又作何解釋?”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厲聲質問:“若非你參與其中,如何能得到這門身法?說!天華真人的寶物和功法,現在在何處?!”
這一連串的質問,環環相扣,直指核心。
大殿之內,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了林玄身上。
這的確是無法回避的問題。
一個散修,為何會頂尖宗門的不傳之秘?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點。
麵對這幾乎是必死之局的指控,林玄心中反而一片冷笑。
這墨塵子,還真是會扣帽子。
沒有任何證據,僅憑自己會一門身法,就直接將自己定性為謀害幻星閣上代閣主的同謀。
好大的威風。
好毒辣的手段。
他沒有立刻反駁,而是任由那股化神修士的威壓衝刷著自己的身軀,仿佛在細細品味著對方的怒火。
直到那股氣勢攀升至頂峰,大殿內的空氣都近乎凝固之時,林玄才緩緩抬起頭,那張因失血而略顯蒼白的臉上,竟不見絲毫慌亂。
他頓了頓,用一種淡然到近乎謙卑的口吻開口。
“前輩,您的話,晚輩實在不敢苟同。”
“幻星閣的閣主,想必修為通天,起碼也是元嬰之上的大能修士。”
“晚輩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結丹散修,又如何能暗算得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