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年把金北周單獨喊到茶室。
兩兄弟相對而坐。
金斯年淡聲:“你這是在乾什麼?”
金北周:“沒什麼。”
“你和弟妹是我看著長大,”金斯年古井無波,“她朋友一向不多,因為她不喜歡有瑕疵的感情,例如金莓莓、駱繽紛,甚至包括陳奇等人。”
金北周:“你又想說什麼。”
金斯年伸出手,一層一層挽起襯衫袖子。
他小臂靠近手肘的位置被包紮住,白色紗布透出乾涸掉的血漬。
金北周瞥了眼:“又犯了?”
“這塊瘡疤你打小看在眼裡,”金斯年說,“年年治,年年犯,昨天又犯了,大哥忍無可忍,用刀把它剜了。”
“......”
金斯年:“我猜弟妹堅持要離婚,跟大哥受不住這塊瘡疤類似。”
小心翼翼的照顧,經年累月的伺候,國內國外的名醫都看了,就盼著它能徹底痊愈。
這瘡疤不致命,但發作時能占據他所有關注。
然而費儘心力與功夫,它再次發作,年年月月累加,耗光了他精力,讓以為會痊愈的欣喜兜頭破碎。
失望比瘡疤本身更讓他無力。
倒不如剜了乾脆。
“少在這兒當情感導師,”金北周沒耐心,“你跟大嫂沒離全是因為大嫂能忍。”
金斯年睇他:“你在責怪弟妹不能忍?”
金北周氣壞了:“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
“我跟你大嫂是聯姻,”金斯年淡定道,“聯姻本身就比你們有愛情的要牢固。”
金北周冷笑:“我會向大嫂轉達的。”
“......”
兩兄弟大眼瞪小眼。
沉默半晌。
金斯年吐了口氣:“大哥想跟你說,弟妹未必是不愛你...”
金北周眉眼一鬆:“要你說。”
“她隻是害怕,”金斯年把話說完,“‘複婚’恐怕會讓她產生應激。”
“......”
金斯年:“就像大哥,雖然把這瘡疤剜了,依然擔心下次會不會重新長出來。”
“少說教了,”金北周硬邦邦的,“我跟她一路走來誤會很多,爭吵很多,可唯一沒變的是我們依然愛對方,非常愛。”
說到這,他眼睛微紅:“我不放心任何人,我要親自守護她的安全,誰勸都不行。”
包括路櫻自己。
“你在以‘我’開頭,你的感受,你的想法,你的決定,”金斯年語調嚴厲幾分,“如果還想和好,你該以‘她’為主位去了解...”
“她什麼都行!”金北周粗魯打斷,“一切都要以她留在我身邊為前提,彆說以‘她’為主位,她讓我當孫子都成!”
金斯年罕見的被氣到頭疼。
“你少管我!”金北周耐心告罄,“再勸我放手,我就跟大嫂說你們沒愛情,自己家都亂了還有功夫操心彆人?”的。
金斯年不知不覺地爆了粗口。
路櫻逼自己忽視跟在身後的阿豹等人。
商場人不多,空蕩蕩的,光潔的大理石映出幾人身影。
葛琪溫聲:“外麵有家水果店不錯,咱們買完東西去看看。”
路櫻一扭臉就能看見阿豹這個水印,邪火忍都忍不住。
“大軍,”她問,“你能打過他嗎?”
大軍:“......”
阿豹輕輕咳了聲。
“算了,”葛琪勸道,“他們也是聽吩咐做事,待會回去打小二,啊。”
路櫻:“我們本來說好的,他說要遵醫囑多陪寶寶我也沒拒絕了,是他越了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