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年的電話不斷打進來,金北周一個都沒接。
他期盼著路櫻能跟他說句話。
隨便說句什麼都行。
路櫻平靜的聲音傳了過來:“還有事嗎?”
金北周扯了點自嘲的弧度。
路櫻被困地窖時的絕望,他那句話帶去的作用,已經成為了一枚淬了毒的回旋鏢,狠狠紮回到自己身上。
天道好輪回,他該的。
“路櫻櫻,”金北周含了笑,“要好好的啊,我家路公主所向披靡。”
落石堆近在眼前,躲無可躲,若是以120碼的速度直接撞上去,大概率還會引起山體滑坡和車子爆炸,存活幾率為零。
而右側是大海。
金北周聲音繾綣,喚了兩個字:“路櫻——”
你自由了。
這個囚禁她的畜生,大概率是活不成了。
也好。
或許隻有死亡,才能抹平他們之間的矛盾。
就是好遺憾好不舍啊,他沒辦法再護她,沒辦法再陪女兒長大。
金北周點了掛斷,在兩秒間降下所有車窗,方向盤猛地打向右側。
“嘭——”
護欄被撞斷,車身旋即飛了出去,滑經半空,向下墜落。
數秒後,平靜的海麵有重物落了進去,仿佛鯨魚躍出海麵,又沉回水底。
不等海上路過的船反應過來,一道爆炸聲伴著火光,挾著海麵巨浪衝上半空。
這晚金北周沒回彆墅。
葛琪過來陪她。
路櫻沉默地坐著,麵前的飯菜沒動分毫。
“他大哥臨時有急事,拜托他去外地出個差,”葛琪哄道,“很快就回來,這幾天大嫂陪你。”
路櫻沒回應。
路九月總是哭鬨,所有人都哄不好,路櫻抱著她在臥室走來走去。
葛琪焦急:“你自己都沒出月子,大嫂抱,行嗎?”
“不用了大嫂,”路櫻輕聲,“總要我自己帶的。”
“......”
有一瞬間,葛琪甚至以為她知道了什麼。
然而路櫻異常的平靜,與往日並沒什麼不同。
葛琪住在了彆墅,並且謝絕所有來客。
哄不住女兒的時候,路櫻就用金北周的睡衣包住她,小姑娘哼哼嘰嘰幾嗓子就能安靜下來。
有月嫂和育兒嫂的幫忙,她做的得心應手。
誰都看不出她的異樣。
十月初,葛琪去了金氏。
總裁辦公室內,葛琪頭一次跟金斯年發火:“我不同意!至少要等櫻櫻出了月子吧!”
“這是為了弟妹的安全,”金斯年解釋,“訃告一出,那些想通過弟妹拿捏小二的人失了目標,就不會總盯著她和寶寶...”
葛琪:“你瞞得住櫻櫻嗎?她知道了不難過嗎?你想讓她哭瞎嗎?”
“......”金斯年憔悴的不成樣子,“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小二一周沒回去,你猜弟妹沒想法嗎?”
是啊。
整個孕期和產後,金北周都是寸步不離的。
這猛然連家都不回了,沒有電話,沒有音訊,完全不是他的性格。
路櫻真的沒懷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