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之所以不動北極鄉中的居民,估摸著也不是因為難吃或吃膩了的緣故才手下留情,而更多是不敢吃,不能吃。
有的吃就不錯了,那還能挑三揀四?就看赫莉婭,那龍心,還有哥萊莎,還有她伯伯圖爾赫依,一個個長得都不是人能吃的樣子吧,她不還是照吃不誤?
於她而言,那不過就是一團團力量而已,那於神明而言,外在的形式也沒那麼重要,對自己有利,那就拿走,吞掉,就這麼簡單。
赫莉婭猜測雪地巫女擁有製衡屏障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外鄉人的記憶,既然這位神明胃口好到能直接吞食掉一個人的全部記憶,那為什麼進入北極鄉的外鄉人離開後丟失的卻隻有在北極鄉的那部分記憶,而不是全部。
即便這些外鄉人真的死在了北極鄉,那也沒什麼的,將鍋推到這紛飛的大雪就是了,為什麼她們卻乖乖地放這些外來人離開?
而且還是在屏障的力量愈發衰減的情況下,她們竟然不選擇拿外鄉人來補這個口子,委實有些奇怪。
既然她們沒有做,屏障也沒有真的把外鄉人的記憶全部吞食掉,那就說明,有什麼在限製祂,祂不能夠對外鄉人除此以外的記憶下手。
“既然祂存在,那為什麼祂沒有選擇吞噬災厄?”卡斯珀又問。
赫莉婭身負神明之力,所以能吞噬其中力量,而屏障隔絕外來的窺視,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和那災厄不會淪為諸神的口糧,這就說明,那災厄的力量是可以被吞食吸收的。
那為什麼,這位神明隻是苦苦地守在這裡,即便力量在不斷衰減,也沒有打災厄力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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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一個原因,如果祂選擇吞掉那災厄,必然要付出十分慘重的代價,所以祂隻能眼巴巴地守著這有毒的蘑菇而不敢吃。
那赫莉婭呢,她即便已然算不上人了,但也遠遠沒有達到神明的位階,她若是去接觸災厄,會不會反倒被災厄給吞了?
“災厄災厄,那是身負毀滅氣息之物,豈是能隨意接觸的?”德塔莫利回道,“即便身為神明,如若祂不想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亦或是淪為神誌不清的瘋子怪物,都不會去碰這種東西。”
赫莉婭指了指自己,質問道:“那你們讓我去?我變成瘋子就無所謂了是吧?”
“尼瑪的你們這幫混蛋東西……”說著說著她就擼袖子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想跟她們不友好地交流一下。
“赫莉婭殿下,冷靜。”德塔莫莉安撫道,“你是戰爭之神的容器,也是承載毀滅紛爭的載體,與災厄可謂是同出一處,應當不會出現強烈的排斥反應,而且有戰爭之神在你體內,也不至於會被奪走身體,化作怪物。”
“而且我會在一旁協助你融合災厄的力量,記憶也會幫著控製住災厄,以免它被驚擾後蘇醒,反將你吞掉。”
“世上沒有天降的餡餅,你要想得到災厄的力量,必然要承擔一些風險,抉擇權在您手中,我們不會逼迫您。”
巨大的回報往往伴隨著巨大的風險,赫莉婭不可能空手套白狼。
阿芙拉拉著赫莉婭的手讓她坐下,輕拍著她的背讓她消氣,但其實赫莉婭也沒那麼氣,她早就想到對方才不會這麼好心呢。
嘴上說著抉擇權在她手裡,可就眼下的情形,但凡對麵先賣慘企圖道德綁架,再抓住她隊友做人質威逼利誘,她一個人再有本事又怎麼樣,為了這些個人命,她也不得不妥協。
赫莉婭腦袋飛快地轉動,試圖從中找出對方的弱點或者把柄,反正是不能任由對方拿捏自己的……
她一點點琢磨著北極鄉還有雪地巫女一族的奇怪之處,忽而又想到了之前被忽略的問題,為什麼她們要限製屏障吞噬外鄉人的記憶?這難道會對屏障不利嗎?因為外鄉人記憶中有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旦攝入過多就會導致屏障不穩定嗎?
而且,不管是神明的誕生還是隕落,應當都是極為驚天動地的大事才對,正所謂一鯨落萬物生,便是哥萊莎的問世與退場,那陣仗大的也的確是嚇人。
可……北極鄉的這位神明,究竟於何時誕生?
照德塔莫莉的說辭,應該是先有了災厄才有了屏障,先有了屏障才有了這位神明,也即是說,這位神明是在雪地巫女一族避世而居時誕生的。
可……那怎麼會一點都沒有驚動頭頂上的神明?總不能這屏障厲害到裡頭誕生個神明所惹出來的動靜都一絲一毫傳不出去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裡真是適合作為神明的屠宰場。
還有,回到最初也是最根本的問題,災厄究竟從何而來?
是誰要求雪地巫女一族世世代代鎮守於此,她們自己嗎?因為偶然發掘出一個深埋於地底之下的災厄,為了世界和平所以果斷犧牲自己,一直駐守到現在?
還有,雪地巫女一族究竟是如何使用記憶之力的?神明能驅策這磅礴的記憶所彙聚而成的能量倒還合情合理,可雪地巫女一族憑什麼?
以及最開始的時候,也就是災厄被封印之初,用於鎮壓其的屏障,其中蘊含的記憶又來自於哪裡?
彆忘了,那會兒雪地巫女一族可才接手,哪來那麼多人的記憶,又哪來那麼大的本事能夠封住災厄?
除非說,最初的那位雪地巫女,是一位神明,即便不是神明,也該是神使半神之類的,不然沒道理能做到上述那些。
除此以外,雪地巫女與那位記憶神明的關係也很是奇怪。
即便說她們掌握有限製祂的手段,但怎麼說都是神明啊,還是保衛她們不受侵害的神明,這不供起來難不成還放地上踩兩腳嗎?
可就赫莉婭這幾天所觀察到的,這個村子裡壓根就沒有神明信仰,而且很有可能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位神明在默默守護著她們。
隻有族長,以及一小部分人,即能進出塔樓、在北極鄉有一定話語權的人才清楚有這麼一位存在。
而隻有族長才能夠與之溝通交流,也隻有族長才能夠使用記憶之力。
那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赫莉婭盯著德塔莫莉微微眯起眼睛來,想要從她的外表看出些什麼來,可任憑她怎麼看,把人看穿了,也沒法兒確定,坐在她跟前一直有問必答的族長,究竟是她本人,還是那個所謂的記憶之神。
族長,說是代理人,但也未嘗不可是神明用於在人世間行走的軀殼,就像赫莉婭與沃特西塞的關係一般,外在的身體隻是殼子,但內裡的靈魂是可以替換的。
“那你們呢?”赫莉婭翹起二郎腿,往後靠去,微抬下巴,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投去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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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幫你們解決這麼大一個麻煩,你們要給我怎樣的報酬?”
廢話,難不成她還要給人家打白工啊?她如今好聲好氣伸手要都已經算好的了,沒直接上手搶都已經是收斂本性了,還要怎樣?
德塔莫利隻覺得他的同事貪婪都沒赫莉婭這麼貪,“我們不追究你惹下的麻煩,還願意讓你吞噬災厄的力量,你不要太過分了。”
赫莉婭哼笑一聲,換了一邊腿翹著,“我冒著被災厄吞噬同化的風險去接觸它,不管成沒成功,那得來的力量不本就該是我的戰利品嗎,怎麼能算作你們送我的?”
“臉皮怎麼這麼厚呢,把那種東西推給我還一副自己多慷慨大方的模樣,還敢要我感恩戴德?我請問呢?”
“反正你們自己說的,選擇權在我這,我願意幫你們,那是賣人情給你們,我不幫才是本分。”
德塔莫利眼睛眯起,眸中閃過一絲厲色,“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的寒毒未解。”
“哎喲!威脅我呢?我好怕啊~”赫莉婭佯裝震驚意外地喊著,那聲音語調要多欠有多欠,明顯聽得出來是在陰陽怪氣。
“不解就不解,反正到時候都要死的,我也不介意拉你們一起墊背。”她笑嘻嘻地回敬道。
“我還挺好奇那災厄到底是什麼呢,你們也沒見過吧,難道都不好奇的嗎?那可是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都稱得上是文物了誒!”
“還有,我也沒嘗過這執掌記憶權柄的神明的味道呢,會跟彆的神有什麼不同嗎?會不會因為是由大批大批記憶構成,所以酸甜苦辣鹹都有啊?”
她齜著大牙,看向德塔莫莉,越說越起勁,“還有你這頭發,我第一次見到時就很想試試,試試看我的火鐮刀砍下去會是怎樣的效果。”
“會是直接切斷呢,還是火蔓延到上麵去燒焦你的頭發呢?哈哈!我真的蠻想看看的!”
“還有你。”她指向德塔莫利,麵上的輕蔑與挑釁之意幾乎要滿溢出來,“到時候,我就要讓你伺候我。”
她說的伺候,肯定不是指那種端茶倒水的伺候,而是跟貝恩斯一樣的,作為一個“種子”,來伺候她。
“長那麼好看,不出來接客,實在是浪費了,不是嗎?”
說完這話,她還學著那些個油膩猥瑣男,舔了舔嘴唇,還用舌頭刮過上牙麵,一下一下頂著腮邊。
這模仿已經惟妙惟肖到了一種讓人生理不適的程度,即便她那張臉已經可以說是很帥了,也扛不住這麼造。
這簡直賤的沒邊了,就差站在人麵前扭屁股吐舌頭大喊“來打我呀”了,且言語中的威脅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大不了同歸於儘,我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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