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莉婭見他慌張不安,便讓其他人先行離開,打算單獨跟卡爾澤聊一聊,不打開卡爾澤的心房,以他至今為止表現出來的性格,肯定是不敢接這個任務的。
但作為隊伍中的成員,每一個人在加入前都要有成為隊伍主力的覺悟,引領隊伍取得勝利,在隊伍弱勢的時候挺身而出彌補差距,這個人可以是赫莉婭,可以是布蘭妮,可以是任何人,包括卡爾澤。
赫莉婭從始至終都不覺得自己的隊伍有哪裡比彆人差,相反,她覺得隊伍的配置完美極了!莉迪亞和她一個魔劍士一個魔法師作為主力輸出,德拉蒙掌握的魔法多,在輔助位能夠靈活地發揮他的優勢,而布蘭妮作為隊伍裡最靠得住的,擔任防禦位正合適;而赫莉婭一直擔心的後援位,經她檢驗後也沒有太大問題,卡爾澤是個很好的奶媽,比她想象中要好太多了。
所以她們這支隊伍完全沒有問題,非常全能,沒有短板,最後一場生存賽絕對是她們的主場,無論被送到怎樣的比賽環境裡,她都相信她的隊伍沒有問題。
她們隻是差一點配合,差一點經驗,還差一點信心。
或許是赫莉婭一開始表現出來的態度過於隨便,還有她起的隊名太過令人無語,起初隊伍裡的大家都以為隻是來混比賽,沒什麼鬥誌,都抱著重在參與的心態,可從赫莉婭踏上比賽場的那一刻,她就沒想過輸。
在沒有組建隊伍之前,赫莉婭的確是想混過去的,可隨著隊友們的加入,赫莉婭猛然發現她的隊伍超級棒,遠超她的想象,都有了這麼好的隊友,她憑什麼不去爭一爭?以前沒隊友,所以她不覺得自己能贏,但現在有了一幫靠譜的夥伴,她覺得自己要是輸了都有些對不起他們對自己的信任。
“卡爾澤,你知道團隊賽評分裡有單獨一項的個人表現嗎?”赫莉婭道。
卡爾澤點了點頭,今年比賽規則變了,他也上心地去認真看過,當然也記得評分項裡多了一項個人表現,但他並沒有在這一項上拿高分的念頭。
治愈魔法師,說白了就是個隻能奶人的後援,躲在隊友身後搞搞支援輔助之類的,沒有攻擊手段,特彆脆,被抓住就會被秒,偶爾也會被大家看作是隊伍的突破口和拖油瓶。
每屆賽事上,大家的關注點一般都放在輸出位上,像赫莉婭和莉迪亞,這種極具視覺衝擊的戰鬥才會讓大家印象深刻,以至於奶媽這一角色從來都是大家所忽略的,也就是隊友殘了之後才多少會有人誇上一兩句:呀!太好了!隊友續上奶了!
然後注意力又放回到滿血複活繼續輸出的隊友身上。
所以這麼多屆團隊賽裡,出名的學生裡沒有一個治愈魔法師,就算得到了重視,那也是隊友的重視,隻有隊友才能意識到奶媽有多麼重要,那可是關鍵時候能救你命的大爹!但觀眾們是無法體會到這種重要性與不可替代性的。
赫莉婭對於自己的隊伍,是有想法的,在明知有個人表現這一項分數,還被莫比休斯勸過在這項分數上上點心後,她卻還是更想通過團隊協作來拿分。但不代表她不重視個人表現分,相反,她特彆在意,不僅在意自己的表現分,還在意隊友的。
她的隊伍構成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有哪些人需要站出來高調行事,有哪些人是需要低調行事的。莉迪亞和布蘭妮因為身份特殊,不得不藏一藏;而德拉蒙作為一階魔法使,這一身份就足夠引人目光了;而赫莉婭那頭白毛加之大家傳的精靈族後裔的身份,一上場就會成為大家注意力的焦點。
所以說,整支隊伍裡,最需要表現機會去拿個人表現分的,隻有卡爾澤。
赫莉婭不僅想贏,還想贏得漂亮,贏得讓人心服口服,所以她不僅要隊伍贏,還要讓隊伍裡的每個人都贏。主打一個:來了我的隊伍,保證不讓你吃虧!
“想來你自己也知道,每一屆比賽裡治愈魔法師都是不受人看重的,即便評委老師們能看出你們在背後的付出,但個人表現這項的分數肯定高不了。”赫莉婭繼續說,“而在陣地賽與生存賽裡,你所能做的就隻有治愈隊友,而這並不會讓評委老師們另眼相看,因為你們隻是做了本職工作,毫無亮點。”
“三項比賽裡,隻有爭奪賽,是能讓你發揮除治愈魔法之外能力的地方,是你能夠暫時擺脫治愈魔法師這個身份的地方,是能夠讓大家都看見你的地方。”
“卡爾澤,我不僅想要讓彆人都看到你,看到我們隊伍裡有個多麼棒的成員,我有一個多麼棒的隊友,我更貪心一點,我還想看到真正的你。”
卡爾澤聽到這話,俶爾抬頭看向赫莉婭,他以為會看到敷衍的、虛偽的、應付的表情,可赫莉婭隻是一臉認真誠摯,就如一開始她看向自己一樣,真誠地流露出“我需要你”的想法。
“我,我可能會讓你失望,我會讓大家都失望的……”卡爾澤又自卑地低下了頭,赫莉婭此刻的熱情就像是太陽一樣,明亮溫暖,他想要靠近,但會被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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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自己在太陽照耀之下露出可悲低劣的影子來,害怕自己心底裡那些自私糟糕的想法會一展無餘,他自己都受不了這樣的自己,彆人又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你要知道,如果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赫莉婭卻沒有否定他所說的安慰他鼓勵他,反而是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我之前就說過了,我從一開始就沒對贏下爭奪賽抱有希望。”
“我們的陣容不合適,這是事實,加之上一場比賽遺留的問題,可以說不僅是彆人不看好我們下一場比賽能贏,就連我們自己都不看好。”赫莉婭說著說著就笑了,“其實下一場比賽我都想過要不我們一上場就全部投降直接淘汰掉,還能為下一場比賽省點力氣呢。”
“那……那,可是我們第一場比賽都贏了……在大家都不看好我們的情況下……”卡爾澤雖然看不好自己,但他看好他的隊友啊!他還是下意識地覺得赫莉婭可以帶著他們勝利的。
“其實上一場能贏,運氣成分偏多,我們沒有被隨機分到特彆強的隊伍,加之我們這一屆賽事又改了規則,我又打了其他隊伍一個趁手不急,耍了點小計謀,這才能贏。”赫莉婭聳聳肩,她對上一場比賽其實不是那麼滿意,她一開始的想法就是搶多一些旗子掙分,但最後搶旗子的分數還不如人頭分,她沒有在這一項上拿到她理想中的優勢,不然她能夠拉第二名更多分的。
“你走出去打聽打聽,有多少人承認我們那場比賽冠軍的含金量?大家都覺得是我們耍小聰明,根本就沒多少實力。”
“所以接下來的比賽,我要用我的拳頭讓他們全部閉上嘴。”
卡爾澤覺得現在的赫莉婭有點可怕,感覺她就像是什麼殺人犯一樣,其他隊伍的同學全都是她的殺人目標,已經迫不及待要拿這些小羊羔開刀了。
“那隊長你剛剛又說不抱希望贏……”赫莉婭的說辭前後矛盾,卡爾澤完全搞不懂她究竟想怎麼做。
“比賽贏不贏和我用拳頭征服他們衝突嗎?不衝突啊!你在前麵跑,我在後邊邦邦揍人,沒毛病啊!”赫莉婭說到最後還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我還是不理解為什麼隊長你為什麼這麼執著要讓我上。”雖然赫莉婭在前邊就把理由說明白了,可他還是覺得不夠,這些理由完全無法說服他那顆自卑敏感的心。
“卡爾澤,我們現在就是在一片荒蕪的土地上種下了一顆種子,大家都不看好那顆種子,就連種下這顆種子的我們也不看好,這顆種子就是我們在毫無希望的土地上埋下的一枚小小的希望。”赫莉婭認真道。
“如果這顆種子發芽生長了,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不僅能帶給我們越來越大的希望,而且還能狠狠地打彆人的臉。”
“但當然,如果它死在了毫無希望的土地裡,那也在大家的接受範圍內,畢竟那是片荒蕪的土地,且沒有人看好它,死了也很正常。”
“你現在就是那顆種子,我不確定你能不能發芽,但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就憑空想象那片土地上長出希望來,所以我嘗試了,我試著種下你這顆小種子。”
“我抱著一些虛幻的希望,站在毫無希望的土地上,替你擋去那些企圖扼殺你於胎胞中的風沙,小心翼翼地為你澆灌水,施肥,期盼著有一天你能鑽破這片毫無勝算的土地,讓人們看見你的身影。”
卡爾澤目不轉睛地盯著赫莉婭,聽著她為自己敘述的故事,他莫名有種被媽媽抱在懷裡聽她講睡前故事的感覺。那是一份遙不可及的溫柔,是一份再無法觸及的溫暖,可現在,他好像看見這份暖黃色的回憶出現在眼前。
“卡爾澤,從我種下你這顆種子開始,你就已經贏了,你明白嗎?”
卡爾澤回以疑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