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院長覺得今年自己有些水逆,往年團隊賽都舉行得好好的,偏偏就這一屆出了事,不僅觀眾們吵得厲害,就連學院裡的老師們也不給他省心,像是生怕彆人不知道自己是哪邊勢力派來的細作一樣。
他每天跟這群評委老師們商量來商量去商量得一個腦袋快有兩個大了,可就在他祈禱著事情不要再往最壞的方向走時,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當赫莉婭全然不顧門外守衛的阻攔一腳踹開大門闖入議事廳時,他就知道,今晚指定睡不了一個好覺了。
“各位老師們好,打擾你們了,隻是我一直等不到結果,心裡著急,這才來叨擾催一催。”赫莉婭一點也不拿自己當外人,在大家或疑惑或驚訝的視線下走到空位上,拖開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撐著腦袋,見大家不說話,揚了揚下巴,“繼續啊,你們剛剛講到哪了,繼續講啊。”
“貝萊依,這裡不是你撒潑的地方,老師們知道你擔心隊友,擔心成績,但也請你相信老師們,我們會給出一個公正的結果的。”坐在赫莉婭對麵的戴眼鏡的那位老師厲聲道。
“人證物證俱在,板上釘釘的事,到底有什麼好商量的,可以煩請各位老師告訴我處理這件事遇到了什麼困難嗎,我不介意幫個忙。”赫莉婭身子往後靠去,雙臂環抱胸前,似是不解地攤開一手,但她神色間卻藏著再明顯不過的不耐煩。
“關於殺人魔法一事,沒有明確證據表明塔爾文用了,或許隻是普通的攻擊魔法,但因為你的隊友沒防住,才受了重傷。”又有老師道。
“沒防住?我隊友還有在場的觀眾都可以作證,卡爾澤在去追指定物品時身上還套著布蘭妮的兩重保護魔法,什麼樣的攻擊魔法能一舉破開兩重保護魔法重傷卡爾澤?”赫莉婭厲聲回道。
“新手魔法師的兩重保護魔法能頂什麼用,稍微威力大一些的攻擊魔法就能破開,你又不是不知道其他同學都是什麼水平,又何必在這裡咄咄逼人?”那個老師不耐道。
赫莉婭還沒說話,反倒是坐在不遠處的莫比休斯和利維塔默契地同時笑了一聲,在這嚴肅的場合顯得格格不入。
見大家看過來,利維塔沒忍住又笑了兩聲,隨後小聲道:“布蘭妮布蘭妮,你難道不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嗎?新手魔法師,她聽見該要鬨了。”
“利維塔,你在嘀嘀咕咕什麼?剛剛又在笑什麼,這是嚴肅的場合,我們在說很重要的事情,你要不想參與就滾出去。”凱希特平時應當就與利維塔不對付,說話的語氣很重,甚至都不顧赫莉婭這個外人在。
“哎喲,因為我做的魔法道具把你家少爺行凶的場麵拍下來了,你就這麼不高興啊,還跟我撒氣,你還不如人家貝萊依呢!”利維塔可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敢罵我?要不是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早往你腦袋上丟魔法彈了!
“都說了那不是殺人魔法!塔爾文也說了那隻是一個比較強的攻擊魔法而已!”凱希特怒道。
“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這些年光顧著當狗腿忘記治腦子了是吧?難道是你家老板出不起給你治腦子的錢?”利維塔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嗤笑道。
“利維塔!!!”凱希特怒而拍桌,想要撲過去,但被身旁的老師們給抓住胳膊攔住了。
“卡爾澤已經醒了,他說的很清楚,當時身後飛來一個魔法彈,撞在了他身上的兩層保護魔法後爆炸,他才飛了出去,期間並沒有遭受到任何其他的魔法攻擊。”赫莉婭條理清晰地轉述了卡爾澤的情況,“也就是說,他之所以受那麼重的傷,全是由於那一個魔法。”
“布蘭妮的保護魔法水平,想必隻要有關注我們隊伍第一場比賽的老師都清楚,所以能突破她兩重保護魔法重傷卡爾澤,這樣的攻擊魔法絕對是違反了比賽規則。”
即便赫莉婭已經講得很清楚了,可還有老師在強詞奪理:“你怎麼證明你所說的布蘭妮的水平?就算她真的很厲害,你又怎麼證明當時她給出去的保護魔法不是低階魔法呢?”
“那你又怎麼證明,那個殺人犯沒用殺人魔法?在要求我們自證之前,你們又憑什麼僅憑那殺人犯的幾句話就認定他無罪?”赫莉婭冷冷道。
“不要隨便用殺人犯這個詞,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你不能隨便下定論。”凱希特卻不回答,轉而挑赫莉婭剛剛話裡的毛病。
“我覺得他是殺人犯他就是殺人犯,就如老師你覺得他不是殺人犯一樣,你管管你自己就得了,你還想管我?”赫莉婭那隱藏起來的壞脾氣在一次次耐心消磨中冒出了頭,莫比休斯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她言語中的戾氣,這要是在刺激下去,她該不會直接動手吧?
菲利普院長也意識到現在赫莉婭情緒不穩定,就是個一點就爆的爆竹,為了防止再產生一些不必要的問題,還是彆激她為好。
“好了,彆吵了,既然用過了魔法,肯定就會有痕跡,利維塔,你去現場查探一下痕跡就是了。”他打斷了赫莉婭與那名老師之間的爭吵,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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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受傷的學生剛送走我就去現場查過了,那就是能一擊斃命的索命魔法,我提交上去的報告你們是瞎了都沒看見嗎?如果沒瞎乾嘛還在這裡吵?”利維塔不耐煩地回道。
“利維塔!你知道處分塔爾文的後果嗎?你都活到這把歲數了,還不懂的權衡利弊嗎?”凱希特見狡辯不成,便使出威脅一招,可惜了,他對上的全是硬茬子。
“所以,為了這所謂的利,學院就要枉顧公正嗎?”赫莉婭道。
“這裡沒你的事,貝萊依,出去。”凱希特像是才想起還有個外人在這裡,對上赫莉婭,他這話說得都算客氣了,沒讓她滾出去。
“誒!我就不出去,你能拿我怎麼樣?”赫莉婭無賴道,“我還在這呢就能聽見你們說著為了利益而放棄比賽公正,等我走了,那豈不是更無法無天?”
“這裡是議事廳,你沒資格坐在這裡議事,出去。”凱希特語氣不善,眼神陰鷙,如果赫莉婭再不識好歹,他不介意動用一下暴力手段。
“她是我學生,還是這次受傷孩子的隊長,她怎麼就不能坐在這裡聽了?”莫比休斯可見不得有人欺負赫莉婭,那是他的學生,要教訓也是他來教訓,凱希特算什麼玩意兒,在這裡嘰嘰歪歪?
“如果她能坐在這裡,那塔爾文也能,他們的隊友也能,他們的家長也能,大家你一言我一句,這議事會還有必要開嗎?”凱希特道。
赫莉婭卻是無所謂道:“我可從沒說過不讓彆人來,既然你堅持,那不妨把那個殺人犯叫來,我們當麵對質。”
“都說了不是……”凱希特又要大聲叫,可菲利普院長卻看不下去了,用力一掌拍在桌子上,打斷了他的話。
“這裡是議事廳,不是你們喧嘩吵鬨的地方。”菲利普看向四周,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威壓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貝萊依坐在這裡確實不合規矩,但討論進行到現在,也爭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就讓兩個學生當麵對質,給他們一個公正的結果。”他繼續道,隨即看向凱希特,“你去把塔爾文叫來。”
凱希特再怎麼橫也不敢在菲利普生氣的時候橫,雖然很不爽,但還是去把塔爾文叫來了,而赫莉婭口中這個所謂的殺人犯,一副坦然自若、氣定神閒的模樣,儼然沒有傷了人該有的自責與愧疚,甚至在進來後還朝赫莉婭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赫莉婭氣笑了,她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被冒犯得徹徹底底的感覺,自打她穿來這個世界,她就沒受過這樣的氣,就連拿捏著她性命的克洛德都有這樣對待過她,這小子怎麼敢的?
“老師們好,不知道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我剛剛正與父親聊著剛結束的兩場團隊賽呢。”塔爾文雖然話說得客氣,但話背後的意思卻一點也不客氣,這是在暗戳戳地表明:他那個背景很大的父親很關注這次比賽,你們最好掂量著點,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結果。
“叫你這個殺人犯過來認罪呢,傻逼,拽你媽呢?”赫莉婭一點麵子也不打算給他,直接開罵。
“咳咳——貝萊依,注意一下,不要一上來就問候人家父母,太沒素質了。”莫比休斯提醒道,但他的語氣卻是歡快的,完全沒有怪罪教訓的意思,甚至還抬手掩著嘴,擺明是在憋笑。
“抱歉啊,剛剛隻問候了你母親呢,你父親又是哪根蔥哪根蒜,說來讓我聽聽,說不定我就害怕得瑟瑟發抖原地跪下求饒呢。”赫莉婭一直覺得,好素質是留給同樣擁有好素質的人的,有的人天生就是賤,就是傻逼,跟這樣的人講素質講文明,那無異於對牛彈琴。
“你!”塔爾文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在學院裡誰見了他不是好言好語伺候著,這家夥又是什麼來頭,一上來就敢罵他,是真不認識自己,還是真不要命了?
“貝萊依,我叫他來是跟你當場對質,不是讓你來罵他的。”菲利普院長提醒道,可他心裡很明白,小公主正在氣頭上,這火他是滅不了的。
“行吧,看在院長的麵子上,讓你講兩句。”赫莉婭朝塔爾文翻了個白眼,不爽地抬手掏了掏耳朵,不情不願地去聽這傻逼要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