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談到摩洛根教的主時,這人的情緒才會略顯激動,就跟把炮仗扔糞坑裡那樣反應劇烈,非常符合赫莉婭對這些狂熱邪教分子的印象。但是……
為什麼,他媽的,又是我?!!!
什麼叫生來就是獻給主的祭品?我他媽生下來就是我自己的,跟你有個屁關係!跟你那個什麼變態殺人狂的主又有什麼關係!你特麼一沒生我二沒養我,真特麼有臉說這種話!
還有!我真的受夠了!為什麼自己總和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兒有牽扯啊!就不能讓她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結識一群正常人,正正常常地活著嗎!
她氣得有點頭疼,但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非常勉強地扯出一抹笑來,問道:“什麼叫等了我十五年,大主教這話說的,就好像是猜到我一定會來薩特德一樣……”
她如今之所以會出現在安東尼奧家,完全是意外中的意外。退一萬步說,就算她沒有穿過來,原主現在也應該是在皇宮才對,被克洛德重重保護著;退一千步說,就算她穿過來了,如果沒有黑魔法使那檔子事,她也該是在卡特思學院學習才對,並且以她之前對霍克的態度,若無大事發生,是絕對不可能主動前來薩特德。
所以,這個大主教,是怎麼提前十五年預測到自己會出現在這裡的呢?
“我記得我同殿下說過,我四弟是個天賦卓絕的魔法使,預知未來,又有何不能呢?”星期三微笑著回道。
預測未來?怎麼這麼耳熟……
赫莉婭眼睛一下子瞪大,她想起來了,是那個靠消耗壽元來窺探未來的塔納莎家族!
星期七大主教,竟然是塔納莎家族的人嗎?依他能窺探到十五年以後這本事,看來應該是主家不可多得的天才才對,更彆說她穿越這件事本就更改了原主的命途,那是秩序才能做到的,而他能越過秩序的力量窺探到她未來的蹤跡……
怪不得摩洛根教至今仍未滅絕,原來是有這麼厲害的一位大主教在撐著呢……
“嗬嗬,說起天賦卓絕,大主教你的偽裝術才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呢,連我舅舅都能仿,若有朝一日,是不是連我父親都仿的了?”赫莉婭冷笑道。
星期三大主教回以和善的笑,“數十年不用,手藝生疏了,當時殿下不也看出些端倪來了嗎?”
“哎——若非殿下聰慧,行事謹慎,我還真不一定能騙到你呢。”
草!赫莉婭總算想明白她到底是怎麼被迷暈過去了,畢竟當時又沒有看到迷煙,也沒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更沒有吃不該吃的東西,好端端的怎麼就暈過去了,原來是他預判到了她的動作,讓她自己往坑裡跳了!
“是啊,故意不點燈,讓我心生警惕,親自去點了那混有迷藥的燈,燈油燃燒飄出的迷香被我近距離吸入,知道我小心謹慎,不可能隻點一盞,所以每盞燈放入的迷藥量都很少,不會讓我察覺到。”若不是赫莉婭此刻被捆住了雙手,肯定要給星期三鼓掌,實在是太秀了,如果被針對的那個倒黴蛋不是自己就更好了。
星期三的偽裝技術的確大不如從前,以往他偽裝成彆人潛入時,即便是枕邊人也難以察覺,但這次因為要模仿的人是大名鼎鼎的霍克,他身為統領北方的大元帥,實在是捉摸不透,即便星期三很努力地想要一比一複製下來,都還是有略微的瑕疵。
所以他索性用朦朧的昏暗來掩蓋他的瑕疵,而赫莉婭出於警惕,加之她受邪惡女神的影響,發自心底地排斥黑暗,所以就算發現他有點問題,但又會因為無法確定而選擇去點燈以作最終的確認。
可這就踏入了星期三的陷阱,每一盞油燈點燃時揮發出的迷香,雖然量少,但積少成多,她在毫不知覺的情況下攝入,再用一些她感興趣的話題拖延時間,比如伊恩希爾,比如克洛德與瑪德琳,不得不說,星期三為了能夠扮演好霍克這個角色,還真了解了不少,甚至那副教訓她的模樣,都演得特彆逼真。
可他在克洛德與瑪德琳這件事上露出了馬腳,但這會兒已經來不及了,赫莉婭就算發現不對勁,迷藥也已經開始起效了。
如此,星期三完成了他的登台演出,完美謝幕。
“多謝殿下謬讚,下一次我會以更完美的偽裝出現在世人麵前的。”星期三笑了笑,“當然,很可惜你無法親眼目睹我的盛大表演了。”
“我這一輩子都扮演過很多人,男人,女人,富人,窮人,貴族,平民,什麼樣的都有。”星期三繼續道,“但像公主殿下這樣完美的人,我還從來沒有扮演過,應該會非常有趣得吧?”
“要不殿下你猜猜,克洛德要用多久,才能發現他的掌上明珠被人掉了包呢?”
赫莉婭:為什麼又要頂替她的身份啊!為什麼啊!之前一個阿達萊西想占用自己的身體,現在又來一個勞什子邪教成員想直接掉包成為她,她是什麼香餑餑嗎?啊?
“我猜,隻要你敢在我父親跟前露麵,你就會死無全屍!”赫莉婭放下這句狠話,捆在背後的雙手忽的掙開了繩子,毫不猶豫朝離她極近的星期三揮出拳,正正打中他的鼻梁骨,發出骨裂的“哢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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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她一個彎腰,跟野牛一樣衝刺,直直撞在星期三的肚子上,把人給頂飛了出去,但同時她也因為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
就這麼兩下,赫莉婭感覺自己的心臟開始抽痛,她真是恨透了如今自己這虛弱的身體。但她還是強忍著疼痛,飛快地用一直握在手中的瓷片割斷了捆住腳的繩子,迅速爬了起來,並且趁著星期三還在吃痛的功夫,朝他的肚子狠狠踹了好幾腳,最後又以踢足球射門的猛勁兒,一腳踢到人腦袋上,直接把人踢飛撞在了牆上,沒了聲息。
“草……”赫莉婭彎腰緊抓著自己的左胸口,疼得她滿頭是汗,她緩緩喘了幾口氣以平複,隨後走到好像失去意識了的星期三身邊,蹲下來在他身上摸鑰匙,打算把隔壁的伊恩希爾也救出來。
星期三大概是沒想到赫莉婭會突然發難,他對赫莉婭了解不多,且這十幾年一直偽裝成腿腳有問題的老人,已經成為習慣了,反應速度相較以往慢了不少,這才給了赫莉婭可乘之機。
“赫莉婭殿下,您還好嗎?”伊恩希爾在旁邊目睹了赫莉婭打架的全過程,你彆說,這出拳出腳的猛勁兒,一看就是學過點的,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沒事,等會兒。”赫莉婭一臉嫌惡地在星期三身上摸來摸去,最後在他後腰的口袋裡摸出了一串鑰匙。
為了防止這家夥突然醒來,赫莉婭用鋒利的瓷片給人的手腕腳腕全都來了一下,打算放血放死對方,還把剛剛割斷的繩子撿了來給這位大主教捆上。
這人也是自傲,跟赫莉婭去見霍克一樣,都是孤身前來,所以一個被綁走淪落至此,一個被反擊等著放血而死。
赫莉婭咬了咬下唇,忍著疼痛走出囚牢,來到隔壁,一把一把試鑰匙,結果試到最後沒有一個是對的,她氣得一腳踹在那鏽跡斑斑的欄杆上,直接掏出了魔杖,融掉了那把鎖。
“一會兒幫我去放風,我有點事要跟這位大主教聊聊。”赫莉婭在幫伊恩希爾解綁時說道。
“可他不是已經昏迷了嗎?”伊恩希爾不解道。他甩了甩恢複自由的雙手,被捆著太久了,血液不流通,有點麻。
赫莉婭揮了揮手裡的魔杖,回道:“進他腦子裡聊聊,彆讓人來打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