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是個死人。”
“死得不能再死,絕對不會再睜開眼的那種死人。”
對上赫莉婭含笑的眼睛,圖爾赫依發覺自己真是看不透這家夥。
他一直關注著赫莉婭在那個虛構世界的一舉一動,她願意出手救下卡卡,領著孩子去看醫生,還把孩子帶在自己身邊,說明她的確心存善意和正義,但是她二話不說就殺掉那個欺負孩子的男人,卻讓他看不懂了。
緊接著她選擇進入皇宮,他本以為她是想借用公主的身份來搜尋他的下落,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謊稱自己是戰爭之神沃特西塞的後裔,騙那個昏庸的老皇帝說戰爭要爆發了,她要舉行什麼迎神儀式。
到這會兒他已經完全看不懂赫莉婭想做什麼了,當然,科彌撒得反應倒是在他的預料之內,無論是封赫莉婭作聖女,還是應允她舉辦迎神儀式,這都符合科彌撒貪生怕死的本性。
即便後來她察覺到他身份的不一般,也依舊沒有要與那個世界的他進一步接觸的意思。也就是說,她壓根放棄了走尋常路線,而是打算以另一種方式破局。
等到迎神儀式,他才隱隱約約猜到對方的想法——她要借神明的力量撕裂這個世界。儀式是沒問題的,準備得很齊全,但是身為作為這個虛構世界真正意義上的主人的他從中做了乾擾,所以赫莉婭全失敗了。
但是他沒想到,這家夥竟然瘋了一樣地開始滿口胡言,已經不滿足於在心裡罵罵了,還要說出口,直接惹毛了那個世界裡的神明,他攔都攔不住。
於是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赫莉婭賭,賭贏了,她能全身而退,賭輸了,她的意識消散,肉體被奪舍,跟死了也差不多。
還好,她贏了。
因為從一開始,這個世界就是場曆練,是圖爾赫依想看看赫莉婭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才設置的。
現在看也看到了,但卻令他大驚失色。從始至終,赫莉婭都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相比起順應規則去做什麼,她更傾向於打破規則,讓她自己成為規則。
“不用你說,我已經是了。”圖爾赫依回道。
“不,死人就該有個死人的樣子,你的意識海還在活躍,現在還能以意識體的形式跟我交流,算哪門子死人。”赫莉婭卻不認,“死人就該是安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不會給任何人帶來妨礙的東西才對。”
“所以?你想殺了我?”圖爾赫依不太能理解為什麼赫莉婭反反複複強調死人,他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是個死人了,但對方似乎不是很滿意的樣子。
赫莉婭連連搖頭,“不不不,你已經死了,我又怎麼能殺了你呢。”
“那你想怎麼樣?”圖爾赫依實在想不明白赫莉婭這個瘋子究竟在想什麼,又想乾什麼。
“如果我按照你所計劃好的來到了這裡,你會做什麼?”赫莉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拋出了她所好奇的事。
“要看你在其中的表現如何,如若我滿意你的表現,我會送你離開這裡,並且贈予你我的力量。”
“如若不滿意,說明你曆練得還不夠,我會送你進入下一個世界繼續磨煉,直到我滿意為止。”
“但當然,你選擇了第三條路,這條路我不能說滿意,也不能說不滿意,隻能說是超乎我的想象。”
“我的虛構世界已經被你摧毀了,即便我現在不滿意了,也無法送你進去再曆練,所以說,現在我會送你回去,回到你原來的身體。”
圖爾赫依有條不紊地認真解釋說。
赫莉婭上前一步,“那你不打算給我你的力量嗎,我自認為我自己做得還是不錯的,沒有人能比我做得更好了,即便這樣,你也不滿意?”
“嗬!你強行撕裂我的世界來到這裡,還指望我滿意,你未免太不要臉了些。”圖爾赫依略帶怒意道。
赫莉婭又進一步,“但我之前還救了卡卡,對他那麼好,難道這不值得褒獎嗎?”
“這隻能說明你心底裡還存著些許人性與善良,這不是每個人都會做的嗎,有什麼值得褒獎的?”
“而且你後麵帶著卡卡進入皇宮,這於他而言也並非好事。”圖爾赫依反駁道。
赫莉婭再進一步,“我都這麼努力了,還險些死掉,出於安慰,也該給我點獎勵啊。”
“那是你自己作的死,與我有什麼關係,死了也是你自找的。”圖爾赫依想到這裡就氣,真是個神經病,死瘋子。
赫莉婭最後邁出一步,此刻,她就站在圖爾赫依跟前,隻要她伸出手,就可以抓住對方。
圖爾赫依不知道為什麼赫莉婭要靠近他,但對上對方視線的那一刻,腦中的預警雷達忽的開始嗶嗶作響,要他遠離眼前這個人,他在赫莉婭身上感覺到了危險。
“說實話,我真的挺好奇你跟我父親那段曆史的,父親不用我講,也沒人敢寫進書裡,而你多少都算是我名義上的伯伯,這血緣關係擺在這裡呢,我倒也沒我父親那麼狠,對親人都下得去手。”赫莉婭假模假樣道,雙手背在身後,隻是身子微微前傾,一雙澄澈的藍眸閃著微光,這會兒倒像個嬌滴滴的小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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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圖爾赫依總覺得赫莉婭話裡有話,但他對赫莉婭了解實在不多,猜不到她想怎麼做。
“我想知道,我的父親克洛德是怎麼登上王位的,你又是為什麼會從尊貴的王子淪落到邪教中的一員。我很好奇,伯伯你願意跟我講一講嗎?”赫莉婭歪著腦袋笑著問,流露出小女孩的好奇與嬌憨。
圖爾赫依眉頭皺得死緊,保持沉默,看來那是一段他也不願再回憶的糟糕記憶。
“既然伯伯不願意說,那不如我們交換問題吧,就像在那個世界裡我們曾經做過的事,如何?”赫莉婭提議道。
“可以,但我有拒絕回答的權利,而且你不準撒謊耍皮。”圖爾赫依道,他的確也有很多問題想問赫莉婭,但一想到赫莉婭在那個世界是怎麼編瞎話騙他的,心裡就鬱悶得很。
這家夥慣會扯謊,死的都能說成是活的,彆的啥也沒瞧出來,倒是看出她嘴皮子厲害得很。
“當然,我知無不答,也保證會誠實。”赫莉婭笑著點點頭,“上次是我先問,這回就讓你一回,你先問吧。”
“你與星期七到底是什麼關係?”圖爾赫依問道。
赫莉婭倒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不過這也能理解,這所謂的造神儀式,一開始就是摩洛根教與安東尼奧家的合作,安東尼奧家那邊主要的推手是霍克的話,那摩洛根教這邊,就是星期七,他一直堅持想要將赫莉婭送上神位,其他人頂多算是配合。
但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赫莉婭聳了聳肩,“抱歉,我也不清楚我們之間算是什麼關係,但我能保證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杜魯孤兒院,他偽裝成一個叫作傑帕斯的小男孩。”
“我知道他對我很是親近,但我本人也不理解為什麼,或許我們從前認識,但我並不記得他。”
“這樣的回答,你還滿意嗎?”
圖爾赫依垂眸認真分析赫莉婭所說的,沉思片刻後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就算是過了。
“好,那輪到我呢,你覺得,如果如今是你坐上了王位,會比我父親做得更好嗎?”赫莉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