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隻是請來負責教學!絕對沒有職責之外的心思!殿下可不能汙蔑我啊!”
那老師到底不是仆人,而是貴族出身的夫人,跪地求饒什麼的不存在,依舊是梗著她的脖子不肯低頭,話還說得那麼理直氣壯,搞得好像真是赫莉婭在欺負人一樣。
“噢,我隻是出於擔心問一句而已,怎麼就成我汙蔑你了?你沒欺負就說沒欺負嘛,乾嘛還要順帶往我身上潑臟水?我看起來很好欺負嗎?還是你連我也不放在眼裡?”赫莉婭冷聲道。
她快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實在是太有壓迫感了,更彆說她每說一句話就要往老師那個方向走一步,直勾勾地盯著老師的眼睛看。對上赫莉婭的視線,老師莫名感覺好像看見了克洛德陛下一般,嚇得都要站不穩了。
“我沒有!是殿下多想了!”那老師尖著聲音道,像是怕赫莉婭又挑她的刺,這回她總算舍得把話說明白了,“我沒有欺負斯戴莉殿下,也沒有汙蔑您的意思!”
“你看,你嘴上說著沒有汙蔑我,卻又把一切問題歸結為是我多想,是我要故意為難你。”赫莉婭嗤笑一聲,“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委屈,很可憐,明明隻是做著分內的事,卻被我莫名其妙的挑刺針對,回去以後是不是還要在背後罵上我兩句,說我囂張跋扈,仗勢欺人?”
“殿下!!!”那老師破防了,什麼解釋都想不出來了,就隻能氣急敗壞地叫她,這要是換作克洛德來說或許還有點用,但她一個老師,就算叫破喉嚨也沒法兒阻止赫莉婭要做的事。
斯戴莉見她老師氣得眼睛都紅了,到底有些不忍心,便上前幾步輕輕抓住了赫莉婭的手臂,勸道:“阿婭……算了吧……我沒事的……”
“我不覺得這算沒事。”赫莉婭今個兒擺明了就是要給斯戴莉出氣,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既然你覺得當著我的麵展示走路的禮儀是汙蔑,你覺得那是放不上台麵的東西,那你為什麼還要教給我姐姐?你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教的東西,又怎麼敢奢望彆人瞧得起?”
“我就問,學這東西的意義在哪裡?”
那老師氣得整個人都在抖,“這是皇家禮儀,每一任公主都要學的!”
“可我就沒學。”赫莉婭反駁道,“難道不學這個東西我就不是公主了嗎?嗬!也不是啊!我這不是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以你認為的刁蠻無理的公主身份在教訓你嗎?”
“斯戴莉殿下自幼流落在宮外,很多規矩禮儀都沒學好,總不能叫人家看皇室的笑話吧!”老師說不過赫莉婭,就隻好把話題扯到斯戴莉身上,可她也不想想,赫莉婭到底是為了誰才會在這裡跟她吵。
“姐姐學規矩我能理解,畢竟就算是我小時候也學過。”赫莉婭道,“但是,我隻是覺得,你教的這個東西,它沒意義。”
“走路就是走路,大步走小步走都是走,還能走出個花來?你教的這東西除了美觀還有彆的啥用處嗎?還不如跟著我去跑步鍛煉身體來的強。”
“身為皇室的公主,我無論是橫著走斜著走還是倒著走,底下人也得誇我走得好,因為我背後是皇室,這是我的底氣,誰敢看我家的笑話,我就讓他這輩子都合不上眼閉不上嘴。”
“不是喜歡看笑話嗎,不是喜歡嚼舌根嗎,我讓他看個夠說個夠,我倒要看看有誰敢拿命來試探我的脾氣。”
老師直接被氣暈過去了,哐當一下砸在地上,她還挺會挑,特意站在鋪有柔軟地毯的位置,這樣摔下去不至於磕個頭破血流。
“呀!老師!”斯戴莉著急忙慌地要上去扶人,她知道赫莉婭這是在給自己出氣,但總不能真讓老師氣暈在這裡啊,傳出去對赫莉婭的名聲也不好。
“來人,老師身體不適,送她回去。”赫莉婭喊道,“還有,以後她都不用來了。”
沒人敢違抗盛怒之下的赫莉婭,很快就有好幾個女仆趕了過來,把暈倒的老師給抬出去了,那著急忙慌的樣子瞧著像是在逃跑。
房間裡就隻剩赫莉婭跟斯戴莉兩個人,赫莉婭大大方方地看著斯戴莉,也任由對方看自己,剛剛對著老師放出的那嚇人的威壓一下子就收了起來,化作了軟綿綿甜絲絲的笑。
赫莉婭雙手搭上斯戴莉的肩膀,微微俯身貼近斯戴莉的頭。她個子高,斯戴莉比她要矮一個頭,這一靠,斯戴莉整個人幾乎都被籠在赫莉婭的懷裡,她聞見了對方身上那像是暖陽一般舒心的香氣。
“姐姐,今晚我們一起吃飯吧。”赫莉婭垂眸盯著斯戴莉金燦燦的頭發,邀請道。
斯戴莉仰頭看向她,兩個人都在彼此相似的蔚藍的眼眸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當然可以呀。”斯戴莉莞爾一笑,眼角彎彎,眼眸好似波光粼粼的湖,閃著碎屑的光,兩頰的小酒窩好似盛了蜜一樣,就連鼻頭都泛著點粉。
哎嘛兒,真特麼漂亮啊。赫莉婭沒忍住在心裡爆了一句粗。
即便她身邊美人如雲,甚至說她每天都會照鏡子看到自己的臉,但她還是被斯戴莉的美貌給驚豔到了,該說真不愧是女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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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戴莉與赫莉婭的長相是兩種風格的,她是那種會讓人感覺到有攻擊性的明豔大氣的長相,一如大家對她的稱謂,如明珠一樣璀璨奪目,是帶刺的紅玫瑰。
而斯戴莉則是那種會讓人產生保護欲的類型,如水中花一樣溫柔嫻靜,楚楚可人,在赫莉婭眼裡就跟塊小蛋糕似的,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赫莉婭回以一個燦爛的笑,推著人往屋外走去,“我剛剛已經吩咐過了,明日姐姐就搬去我隔壁的翡翠宮去住,離我離得近,我們日後也好走動。”
“誒!這麼突然的嗎?”斯戴莉訝然道。她其實並不覺得自己住的差,好歹是在皇宮,即便是最偏僻冷清的石英宮,也是尋常人家不敢奢望的豪宅。
“會不會太麻煩了,其實我這在這裡也挺好的,雖然離阿婭你的琥珀宮遠了些,但我可以去找你的。”
“這有什麼麻煩的,你是我姐姐,為你做事不是應該的嗎?”赫莉婭道,“而且石英宮太偏僻了,我覺得它配不上姐姐你。”
“還有啊,等一會兒吃完飯,姐姐你把你的課程表給我看看,我替你做一些刪減,像今日這種就完全沒必要學。”
“這不好吧……這都是父親……不,克洛德陛下吩咐的……”斯戴莉猶猶豫豫道。
雖然她本身也不喜歡這些課,但正如那老師說的,她從小就在宮外長大,沒規沒矩慣了,日後站在人前若是沒做好,怕是會丟了皇家的麵子。
“我會跟父親說清楚的,你是帝國尊貴的公主,又不是那些貴族家的小姐們,一言一行都規矩得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跟人偶似的。”赫莉婭道。
“而且,我們才是製定規則的人,規則是我們用來約束底下人的,是用來維護秩序的,但若是這規則與我們的利益相衝突,那說明它已經不再適用了,我們要打破它。”
“我們之所以還選擇性地遵守規則,不過是為了讓底下人心甘情願地服從我們,服從我們的規則,服從我們的利益而已。”
“當規則成為了身份的象征,底下的人才會為了能夠得到與身份相匹配的尊重而將規則刻進他們的骨子裡,並拚了命地去維護束縛他們的規則,將這種忠誠牢牢記在心裡,一代一代傳下去。”
她抬起一手點了點腦袋,“姐姐,讓你脫胎換骨的不是這些外在的東西,不是那些禮儀規矩,那些金銀珠寶,那些華麗衣裙,而是這裡。”
“你得先轉變你的想法,找準自己的定位,想明白自己究竟是誰,到底想要什麼,又希望成為什麼樣的人。”
“正如父親同我說過的,我們身上流著亞伯拉罕皇室的血液,所以我們擁有彆人所無法擁有的,可以嘗試任何事的機會與資本。”
“你是帝國的公主殿下,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但同時,你也可以不隻是帝國的公主,這都取決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