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貓人和蜥蜴人在一旁陪著,之後一路即便有其他獸人發覺了赫莉婭與埃裡克那不同尋常的發色與眸色,也沒有立刻衝上來喊打喊殺。
而趁著旁的獸人觀察自己的時候,赫莉婭毫不猶豫向他們展示了自己的利爪尖牙。
龍族的氣息足以讓他們畏懼退卻,埃裡克的劍也不允許他們靠近赫莉婭分毫。
琥珀宮的前身是這場戰爭的遺址,而在此戰之前,這裡則是歐泊宮,住著溫爾頓一世的胞姐,也是曾試圖發起宮變上位,但被溫爾頓一世誅殺的溫麗莎公主殿下。
這位溫麗莎公主,是最接近皇位的女人,若是當時發動宮變成功,她會是帝國史上第一位女皇。
赫莉婭跟那貓人聊了一路,畢竟她的確不清楚任何有關這場戰爭的事情,比如為什麼獸人要起義這件事,她就不清楚背後原因。
“獸人永不為奴。”
這是貓人回答的第一句話。
原來在這個時期,獸人這一種族數量繁多,但地位卻十分低下,飽受鄙夷,哪哪都不受歡迎。
這片土地是隸屬於人族的,他們不能生活在叢林裡,因為會被圍剿魔獸的軍隊誤殺。
為了生存,他們不得已進入人族的領地,遵守人族的規則,成為人族的奴隸,隻為得到一處收留之地。
獸人的體質與力量普遍要高於人族,且獸人奴隸非常便宜,最低隻需要五枚銅幣,就能買到一個獸人奴隸。
這就導致很多人更願意雇傭獸人進行體力活,從而使得一部分人失去了謀生的工作。
他們不能怪罪不留情麵的主顧,就隻能將怒火撒在獸人身上,認定是他們的存在才害得他們丟了飯碗,並要求將獸人逐出人族的領地。
而且獸人本身就帶有獸性,人族的規則律法有時候困不住他們,一旦被刺激,那就必然要流血,而這是人族所不能容忍的。
為了削弱獸人帶來的威脅,也為了能更好地奴役獸人,於是乎,出現了一樣發明——血脈桎梏。
它是一整套的鎖鏈鐐銬,用於手腕、腳腕還有脖子,是用當時一種密度很高的礦石冶煉製成,內裡一圈還刻有魔法紋路,能夠壓抑獸人的獸性。
若是獸人狂化,鐐銬就會收緊,在一定時間內沒能恢複正常,就會爆炸。
當然,這是最基礎的款式,一些富人還會額外請魔法使在鐐銬上鐫刻其他魔法,以遠程控製獸人。
隻要主人想,他們隨時隨地都可以結束獸人奴隸的命。
帝國甚至為此頒布了一條律令,所有的獸人奴隸都必須配備血脈桎梏,沒有鐐銬的獸人奴隸一經被發現,一律視作具有攻擊性的野獸,可以就地擊斃。
由此,拐賣獸人、製作鐐銬成了暴利的行當。
甚至說,他們會雇傭獸人,去挖掘用於製作束縛他們鐐銬的礦石,想想真是可笑又可悲。
要知道,這條律令頒布的時候,是有不少獸人都沒有淪為奴隸的,跟普通平民一樣過著簡單尋常的生活。
可律令下來後,他們若是不成為奴隸,就會被其他人打死,甚至不用負責,屬於正當防衛。
為了不至於淪落到人人喊打喊殺,過街老鼠一般的境況,他們有的選擇成為奴隸,有的則退回了森林,與野獸為伍。
可即便退到了荒無人煙的深山叢林,依舊會有利益熏心的獸人販子,用對待野獸甚至是魔獸的方法,殘忍地捕獵他們,轉手高價賣出。
而這種情況,持續了將近八十餘年。
沒有誰會甘於壓迫,沒有誰能忍受這連豬牛馬都不如的被壓榨的奴隸生活。
更彆說,有很多的獸人,都是被迫成為奴隸。
被迫離開生存的故土,被迫寄人籬下,被迫忍受這些本不應由他們承受的苦痛與折磨。
壓抑許久的怒火不會黯然熄滅,隻會在某個安靜的夜晚,猶如火山一般噴湧而出,讓所有人都淹沒於充斥著憤怒、不甘、屈辱、痛苦的熔岩之下,讓他們自食惡果。
獸人奴隸之中出現了一位領導者,同族們都相信,那是老天賜給他們的救命稻草,是帶領他們走出這片黑暗的光。
她的名字叫做——
“利伯塔斯。”
“她掙脫了束縛我們將近百年的鐐銬,將我們團結在一起,燃起我們的鬥誌,領導我們將刀尖對準壓榨我們許久的人族。”
“尤其是,亞伯拉罕皇室。”
“那條律令,是推向我們獸人淪落至此的根本原因,而皇室,就是劊子手。”
“獸人永不為奴,所以我們站起來反抗了。”
“而眼下,我們馬上就要勝利了,我們將迎來光明,迎來屬於獸人的春天。”
赫莉婭聽完貓人的話,胸腔很是沉悶,堵得慌,內心五味雜陳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又能說什麼。
她的視線落在了貓人的手腕上,上麵依舊掛著鐐銬,隻是中間連接的鎖鏈已經斷掉了。
那鐐銬上交錯縱橫滿是斑駁,可見其主人曾嘗試過多少次又廢了多少功夫想要打碎它,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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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方的脖子上倒是沒有,大概是被取掉了,不然感覺貓人也沒法兒好好站這跟她講話了。
而剩下手腕上的,或許是不礙事,又或許是彆的什麼原因,所以沒能取下來。
她想說你們不會成功的,甚至還被趕儘殺絕,落得個再淒慘不過的下場。
而這一次,是你們離皇宮最近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踏足政權中心。
她同情獸人的遭遇,也能夠理解他們為何選擇反抗。
但……她是亞伯拉罕皇室的公主,這裡是她的家,裡麵被虐殺的是她的祖先。
她不能坐視不理。
如果這真是曆史,她真的穿回到了過去,那她的袖手旁觀,或許會導致一切崩盤。
亞伯拉罕皇室覆滅,那就不會有原主赫莉婭,更不會有她,以及後來的一切。
那這個世界就亂套了。
不過,既然她能存在於此,是否說明,她即便穿回了過去,擁有了篡改曆史的機會,但結局早已被決定好了。
無論中間掀起多大的水花,時間線依舊會抵達既定的彼岸。
赫莉婭望著對方淺黃色的眼眸,開口道:“可據你所說,這條律令又不是柯蓮達一世頒布的,你們叫囂著要取他項上人頭,是否是報錯了仇呢?”
“你們一心想要推翻皇室的統治,難道是覺得,隻要鏟除了皇室,你們就能真的過上自由的生活嗎?”
一直在旁邊偷聽的蜥蜴人又插嘴搶話道:“至少我們做出了改變。”
“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任由苦痛麻痹我們自己,麻痹我們的後代,讓奴隸二字深深刻入獸人的骨血之中,永生永世無法擺脫,那才是真正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