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這已經是赫莉婭今日不知第幾次脫口而出這兩個字了。
此刻她的心情,遠非一句簡單的“握草”能夠形容。
“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侍衛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對上赫莉婭震驚不解的目光時,雙腿不自覺地繃緊並攏,一字一句緩緩重複:“約裡夫少爺,他......”
“他把劍遞給了那位夫人,還將韋傑斯在外有五個情人的事全盤托出。”
“那位夫人氣急敗壞,喊來兩個兒子按住了韋傑斯,親手......親手剁了他的......下體......”
“嘶——”赫莉婭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她沒有那玩意兒,但光是聽著就覺著鑽心地疼!
難怪這侍衛一路走來動作如此僵硬,敢情是幻痛發作。
“這還沒完。”侍衛繼續稟報,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等韋傑斯緩過勁來,約裡夫少爺又從那位夫人手中奪回劍,轉而交給韋傑斯,並告訴他......”
“那位夫人生的兩個兒子都不是他的種,而是家中馬夫的。”
“那位夫人與馬夫暗通曲款已久,一直背著韋傑斯偷情……”
“不僅如此,還在暗中轉移韋傑斯名下的財產......”
“嘶——”赫莉婭又倒抽一口涼氣。
好家夥......這可真是一出精彩絕倫的大戲啊!
她突然有些後悔沒有親自跟去觀戰。
“韋傑斯一聽差點氣暈過去,提著劍就要砍那位夫人和奸夫生的兩個兒子。但他失血過多,一人難敵三人,再次被按倒在地。”
“不過......”侍衛回想起當時的場景,表情管理徹底失控,“他們家的小女兒關鍵時刻提著菜刀衝出來,狠狠給了兩個哥哥一人一刀——一個捅在腰腹,一個紮在大腿......”
赫莉婭抬手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
嚇死她了,還以為又閹了哪個呢......
彆問,問就是覺得她跟約裡夫在某種程度上還是蠻有兄妹的默契的。
或許她之前在學院得來的“除根者”名號可以轉讓了……
“那位夫人為護兒子,與女兒扭打在一起。韋傑斯見女兒挨打,也加入了混戰。”
“最後徹底打成一團。約裡夫少爺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還用影像石全程記錄,不知是打算私下回味,還是要當作把柄拿捏在手中。”
赫莉婭聽得眉開眼笑,隻覺得這場鬨劇荒誕到令人捧腹。
自始至終,整件事都透著一股離譜的荒謬感。
隻是可憐了約裡夫和他的母親,成為這場荒唐鬨劇的無辜犧牲品。
“那......”赫莉婭緩緩坐回椅中,摸過一旁的茶杯抿了口茶水,平複著起伏的心緒,“他現在還好嗎?狀態如何?”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約裡夫。
至於其他人?赫莉婭才懶得關心。
韋傑斯那根東西斷了也好,省得在外四處拈花惹草,禍害年輕男女,玷汙家族清譽。
要是再冒出什麼私生子之類的......嗬嗬......
這鍋粥已經夠亂了,乾脆趁熱喝了吧。
“還請殿下恕罪!”
侍衛噗通一聲雙膝跪地,額頭幾乎貼到地麵,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惶恐。
赫莉婭疑惑地挑起眉梢:“回話就好好回,動不動跪什麼?”
她向來覺得被人跪拜會折壽,能免則免。即便非要行禮,她也更傾向單膝跪地——既顯尊重又不失氣派。
她心知肚明,這侍衛定是沒辦好差事,怕受責罰,這才急忙下跪,想以表忠心來換取寬恕。
但這事本就不是什麼要緊任務,就算辦砸了,又能糟糕到哪兒去?
隻是,她確實高估了手下人的能力,也低估了約裡夫複仇的決心。
“他把影像石全城公放了???”赫莉婭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還當眾宣布要將家產全部捐獻出去???”
侍衛的額頭緊貼地麵,顫聲回稟:“回殿下,正是如此!”
“你不要錢我要啊......”她捂著發堵的心口小聲嘟囔。
雖然她不缺錢,但錢財這種東西,從來都是多多益善啊!
不過那終究是人家的家產,如何處置是約裡夫的自由,輪不到她來指手畫腳。
赫莉婭無奈地擺擺手:“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辛苦你跑這一趟了,下去領賞吧。”
侍衛前腳剛走,後腳約裡夫便緩步而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故意掐著點來的。
雖然依舊帶著幾分憔悴,但眉宇間已多了幾分釋然與輕快。
“做到這份上就夠了?”赫莉婭起身拉過他的手讓他坐下,親手為他斟了杯熱茶。
“就讓他們活著互相折磨吧。”約裡夫無奈地笑了笑。
這點家事還要勞煩赫莉婭這個大忙人,他實在過意不去。
約裡夫這一係列雷厲風行的舉措,恰恰證明他在發現真相後並未坐以待斃,更沒有任由自己沉淪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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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他一直在暗中收集能夠徹底扳倒韋傑斯的證據與線索。
那些被遣散的仆人裡,必然混有與韋傑斯狼狽為奸的眼線。
他索性將所有人一並遣散,即便韋傑斯起疑,最終也隻會覺得他是精神崩潰了。
韋傑斯終究隻是個驟然得勢的小人。一旦徹底卸下偽裝後,便無所顧忌,眼睛恨不得長到頭頂上——這樣的人,其實好對付得很。
作為弗蘭克家族合格的繼承人,即便韋傑斯從未用心栽培,約裡夫憑借自己的聰慧與才智,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更何況他成長的環境並不算差:老管家忠心耿耿地守護著夫人留下的遺願;仆人們雖被遣散卻仍有心係舊主;學院裡的師長們悉心教導魔法真諦;身邊還有赫莉婭這樣耀眼奪目的朋友......
這些寶貴的人際關係,如同黑暗中指引前路的明燈,足以支撐他在人生的迷霧中走得更高、更遠。
“隻要我還守著這份家產,他們就一日不會罷休。”他握緊茶杯,凝視著茶麵搖曳的倒影,“我想徹底擺脫這些惡心的吸血蟲,索性……什麼都不要了。”
這一決定做得足夠果決。
在徹底看透那幫吸血蟲的本性後,這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最佳選擇——即便代價是讓自己也蒙受巨大損失。
他深知那些依附在家族財富上的蛀蟲永遠不會滿足。隻要還有一絲利益可圖,他們就會像水蛭般死死吸附,用貪婪的口器吮吸生命的血液。
與其在這場無休止的拉鋸戰中消耗自己,不如親手斬斷這腐朽的紐帶。
放棄萬貫家財固然痛徹心扉,但比起永遠被困在吸血蟲編織的金色牢籠裡,他寧願選擇一無所有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