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你再以創始繼承人的身份站出來,振臂一呼,召開臨時股東大會,以‘挪用公款、投資失利、嚴重危害公司利益’為由,罷免丁美玲和蘇振宇。”
“那些牆頭草一樣的董事,為了自保,會知道該把票投給誰。”
“屆時,大局已定。”
沈岩說完,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整個包廂裡,隻剩下蘇皖急促的呼吸聲。
她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得過分的男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計劃,環環相扣,狠辣,精準,每一步都打在對方的七寸上,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她甚至感到了一絲恐懼。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沈先生……我……”
“這是我的計劃。”沈岩站起身,沒有再看她一眼。
“具體每一步怎麼執行,會有人和你對接。”
“你隻需要扮演好你‘悲情的公主’這個角色就行了。”
他走到桌邊,拿起了那個紫檀木錦盒。
“鎮紙我收下了。”
“一個月內,我要讓清河集團,重新姓蘇,並且讓本該償還債務的人還清。”
說完,他拉開門,徑直離去。
隻留下蘇皖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原地,看著麵前那杯已經漸漸變涼的茶。
直到包廂的門在身後合上,隔絕了那壓抑的香氣,蘇皖才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識地抬手擋了一下。
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有些虛脫,但腦子裡卻前所未有的清明。
困擾她數月,將她逼至絕境的死局,在那個男人嘴裡,三言兩語,竟被拆解得如此簡單。
簡單到讓她不寒而栗。
她沒有時間去回味那份恐懼。
多拖延一分鐘,清河集團就多一分被蛀空的危險。
她站在茶館門口,拿出手機,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電話接通了。
“是我。”
她的聲音不再有絲毫的顫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平靜。
“立刻幫我安排記者發布會,明天上午十點。”
“主題?就叫‘繼承與夢想’。”
“對,我要讓全市的人都知道,我蘇皖,回來了。”
黑色的商務車平穩地行駛在路上。
沈岩單手把玩著那個紫檀木錦盒,入手沉甸甸的。
他打開盒蓋,盒內靜靜躺著一塊溫潤的和田玉鎮紙,雙鳳雕刻得栩栩如生,沁色古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