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沈總。”
車子在前方路口調轉方向,朝著機場高速駛去。
玥州機場的出租車,帶著一股潮濕的南方氣息。
沈岩降下車窗,午後的風灌了進來。
他換下了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隻穿著簡單的休閒服,手腕上那塊百達翡麗也收了起來。
唯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依舊銳利得像鷹。
司機是個話癆,從玥州的曆史講到本地的小吃,唾沫星子橫飛。
沈岩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目光早已穿過車窗,投向了遠處那片古色古香的建築群。
文玩古街。
到了。
他付了錢,下車。
一股混雜著木料、香燭和人聲的熱浪撲麵而來。
街道兩旁是鱗次櫛比的店鋪,青磚黛瓦,古意盎然。
地攤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物件,真真假假,雜亂無章。
吆喝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
他一眼就看到了街角那家掛著“珍寶閣”牌匾的店鋪。
門口人頭攢動,幾個遊客模樣的人正圍著一個攤子,對著一尊銅佛像指指點點。
沈岩沒有立刻過去。
他現在這副模樣,雖然低調,但身上的氣質騙不了人。
一個外地人,風塵仆仆,直奔一家店鋪的某個角落,目標明確地拿走一個不起眼的舊盒子。
隻要店老板不是傻子,就會察知不對。
在古玩這行,最不缺的就是人精。
一旦被看出端倪,坐地起價都是小事,引來不必要的覬覦才是麻煩。
他需要一個身份。
一個合理的,出現在這裡的身份。
沈岩轉身,走向旁邊一個賣手串的地攤。
攤主是個精瘦的中年男人,皮膚黝黑,眼睛滴溜溜地轉。
“老板,隨便看,我這兒可都是好東西。”
沈岩的目光在那些五顏六色的手串上掃過。
成色拙劣的玻璃,染色的木頭,合成的塑料。
內行人一眼就能看穿。
但他今天,就是要當那個外行人。
他拿起一串紅得發豔的珠子。
“這是什麼?”
“哎喲,老板好眼力!”攤主立刻來了精神,“這可是上好的血珀,戴著活血化瘀,養人!”
沈岩麵無表情地“哦”了一聲。
他把手串拿在手裡掂了掂,那輕飄飄的質感,跟塑料沒什麼兩樣。
“多少錢?”
攤主伸出三根手指,“三千!”
沈岩沒說話,從口袋裡掏出錢包。
攤主看他這架勢,以為他要還價,正準備把早就想好的說辭搬出來。
沈岩卻直接抽出三十張紅色的鈔票,扔在攤上。
“不用找了。”
他拿起那串假血珀,轉身就走。
攤主愣在原地,捏著那遝錢,半天沒回過神。
周圍幾個攤主都看到了這一幕,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
兩個字。
凱子。
還是個又肥又大的凱子。
沈岩不在乎這些目光。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