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沈岩的眼睛,突然明白了。
這些,對於普通人來說,是足以摧毀一切的重磅炸彈。
但對於眼前這個男人,或許,隻是談判桌上,一些分量還算不錯的籌碼而已。
他需要的,是王牌。
是一張,能讓老霍森在看到之後,連一絲掙紮的餘地都沒有,隻能乖乖就範的,終極王牌。
凱文的嘴唇,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他想到了一個秘密。
一個他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的,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關於霍森家族最核心的秘密。
說出這個秘密,就等於徹底背叛了霍森家,背叛了他的父親。
他猶豫了。
沈岩看出了他的掙紮。
他沒有催促,隻是將杯中剩下的威士忌一飲而儘,然後將空杯子,輕輕地放在了大理石台麵上。
砰。
一聲輕響。
在這寂靜的房間裡,卻像重錘一樣,敲在了凱文的心上。
“凱文。”
沈岩叫了他的名字。
“你說的這些,很有用。”
“足夠讓安德魯身敗名裂,在監獄裡度過下半生。”
“但是……”
沈岩頓了頓,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到凱文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這不夠讓你父親,心甘情願地放你走。”
“家醜,可以遮掩。兒子,可以再生。”
“隻要霍森這個姓氏還在,他就有無數種方法,把這些事情壓下去。”
“到頭來,你除了逼瘋你的哥哥,惹怒你的父親,什麼也得不到。”
“你想要的自由,會變得比現在,更遙不可及。”
沈岩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剖開了凱文心中所有天真的幻想。
凱文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是啊。
他怎麼忘了。
他的父親,老霍森先生,那個將家族榮譽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男人。
為了保住霍森家的名聲,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犧牲一個名聲敗壞的繼承人,再扶持一個聽話的新繼承人,對他來說,或許根本不算什麼難事。
而自己這個“告密者”,下場隻會更慘。
想到這裡,凱文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
他癱在沙發上,眼神空洞。
沈岩蹲下身,與他平視。
“我需要一個,讓他無法遮掩,無法切割,一旦暴露,整個霍森家族都會跟著一起陪葬的秘密。”
“一個,能讓他寧願放棄一個兒子,也要永遠埋葬的秘密。”
“你有嗎?”
沈岩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
凱文看著他,嘴唇翕動了幾下,終於,像是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說出了那個足以顛覆一切的秘密。
“安德魯……”
“他不是我父親的親生兒子。”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落地窗外的流光溢彩,吧台上的水晶酒杯,沙發柔軟的皮質,都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
空氣中,隻剩下那個石破天驚的秘密,在無聲地回蕩。
安德魯,不是老霍森的親生兒子。
沈岩的眼底,第一次掠過一絲真正的訝異。
他設想過無數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