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沈總,也是撿到我們‘破曉’圖紙的人。”夏雪補充道,“他想和我們談談合作。”
夏雪說完,便不再言語。
她退到一旁,將舞台完全交給了沈岩。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但她不能替團隊裡的每一個人做決定。
這些人,都是她從世界各地請回來的家人,是願意陪她賭上一切的瘋子。
她不能用自己的判斷,去綁架他們的未來。
沈岩必須親自征服他們。
沈岩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沒有說什麼宏大的願景,也沒有畫任何不切實際的大餅。
“我需要一支團隊,在三年內,為華國造出頂尖的芯片。”
“你們需要資金,設備,和一個能讓你們心無旁騖的環境。”
“我提供你們需要的一切,包括‘雅努斯’的算力。”
“我隻要結果。”
他的話,簡單,直接,像一把鋒利的刀。
現場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被沈岩的條件震住了。
不受上限的經費支持?
還有‘雅努斯’的算力?
這對他們來說,是天方夜譚。
“條件呢?”老何冷冷地開口,打破了寂靜。
他的眼神,像是在審視一個騙子。
“並入我的公司,‘破曉’項目的所有權歸屬於公司。”沈岩說。
“嗬。”老何笑了,笑聲裡充滿了不屑。
“說到底,還不是想把我們的技術,變成你們的資產?”
“我們不做資本的狗。”
老何的話,說得很重,也很直接。
團隊裡幾個年輕人的臉上,也露出了認同的神色。
他們都是有傲骨的人。
蔣燁想開口解釋,卻被夏雪用眼神製止了。
沈岩看著老何,沒有絲毫動怒的跡象。
“你們白板上討論的,是5納米製程下,FinFET架構的靜態功耗泄漏問題吧?”
他忽然開口。
老何的瞳孔,猛地一縮。
沈岩沒有停頓,徑直走到那塊巨大的白板前。
他拿起一支黑色的記號筆。
“你們想通過優化高K金屬柵的材料配比來解決,方向沒錯,但治標不治本。”
“當柵極長度縮短到臨界點,量子隧穿效應是無法避免的。”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團隊裡的每一個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沈岩在白板的空白處,飛快地畫出了一個新的架構圖。
那是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結構複雜卻又無比精巧的設計。
“為什麼不跳出FinFET的框架?”
“用GAA環繞式柵極結構,配合3D堆疊技術,將邏輯單元和存儲單元垂直整合。”
“這樣不僅能最大限度地控製漏電,還能大幅縮短數據傳輸的物理距離。”
沈岩的筆尖在白板上移動,留下一個個精準的符號和線條。
“至於你們最頭疼的散熱問題,用石墨烯散熱層做垂直傳導,再通過矽光技術,用光子互聯代替傳統總線。”
“這樣,就可以繞開摩爾定律的物理極限。”
整個工作室,死一般的寂靜。
隻剩下記號筆劃過白板的“沙沙”聲。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夏雪和蔣燁,全都呆住了。
他們像是被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沈岩提出的每一個概念,每一個技術名詞,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他們的心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