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散了一地。
但沒人去撿。
四個保鏢,全都用看鬼一樣的眼神看著沈岩。
他們的手,再次按住了腰間的武器。
房間裡的空氣,凝固了。
帕西緩緩地抬起頭,他眼中的貪婪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警惕和深深的恐懼。
他死死地盯著沈岩,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
“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他不敢輕舉妄動。
這裡是金三角大酒店的頂層。
他很清楚,能住在這裡的人,都不是他能輕易招惹的。
何況,對方把他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
這不是買家。
這是索命的閻王。
沈岩看著他,笑了笑。
那笑容,在帕西看來,比魔鬼還要可怕。
“彆緊張。”
沈岩將另一杯剛倒好的威士忌,推到了帕西麵前。
“我如果想對你不利,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我隻是一個商人。”
“一個單純想在瓦城做點生意的商人。”
帕西沒有碰那杯酒。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瓦城這地方,水太深。”
沈岩抿了一口酒,繼續說道。
“我帶著錢來,如果沒有一個本地的領路人,這些錢,很快就會變成催命符。”
“我需要一根線。”
沈岩的指尖,輕輕敲擊著玻璃杯壁。
“而你,帕西先生,曾經是瓦城最粗的那根線。”
帕西的心臟,猛地一跳。
他似乎,抓到了一點對方的意思。
“你是想利用我?”
“不。”沈岩搖了搖頭,“是合作。”
“你現在的情況,我很清楚。塔卡將軍和佐田財團,不會給你任何翻身的機會。這筆錢,就算你拿到手,也帶不出瓦城。”
“隻要你走出這個酒店,外麵至少有三撥人等著要你的命。”
沈岩的話,像一把尖刀,精準地紮進了帕??的心臟。
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帕西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緊緊盯著沈岩的眼睛,試圖從裡麵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你憑什麼覺得,我能幫你?”
“我隻是一個……快要被淹死的人。”
“淹死的人,在最後一刻,爆發出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
沈岩放下酒杯。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被佐田和塔卡聯手做掉的。我想看看,這裡麵,有沒有可以挽救的餘地。”
“或者說,有沒有……可以讓我插手的機會。”
帕西沉默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比他孫子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
對方的眼神平靜如水,卻又深不見底,讓他根本看不透。
是陷阱?還是機會?
他賭不起了。
但他,又好像彆無選擇。
最終,他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的氣勢都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