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婉晴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不明白。
這個男人,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
萍水相逢,他憑什麼,要管她的事?
沈岩的目光,從窗外的流光溢彩中收了回來,落在了她的臉上。
那目光很平靜,像是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字麵意思。”
他淡淡地開口。
“我幫你複仇,幫你奪回‘維多利亞珠寶’。”
賀婉晴的心跳漏了一拍,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警惕和疑惑。
“為什麼?”
她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掌心。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我懂。”
“沈先生,你想要什麼?”
沈岩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極淺的弧度。
他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我不是在幫你。”
“我是在做一筆生意。”
賀婉晴愣住了。
生意?
“‘維多利亞珠寶’這個牌子,雖然現在聲名狼藉,但它有曆史,有底蘊,還有你爺爺留下來的那些設計。”
“這些東西,有價值。”
沈岩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姿態放鬆,話語卻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剖析著最殘酷的現實。
“當然,它現在也有一屁股的債,和一個爛到骨子裡的名聲。”
“最重要的是,它有兩個強大的敵人。”
“東升集團,還有鯊魚林。”
“憑你自己,賀小姐,你覺得你有幾分勝算?”
賀婉晴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勝算?
她連想都不敢想。
對方是兩座壓得她喘不過氣的大山,而她,隻是一隻隨時會被碾死的螻蟻。
“所以,你需要一個合夥人。”
沈岩繼續說道,語氣不帶任何感情。
“一個比他們更有錢,也比他們更不講規矩的合夥人。”
他看著她,像是看著自己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而我,正好是。”
車廂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賀婉晴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個男人的話,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壓迫感。
他沒有安慰,沒有同情,隻有赤裸裸的交易和等價交換。
“你的條件……是什麼?”
她艱難地開口。
“很簡單。”
沈岩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我會出資成立一家新的公司,用來接收‘維多利亞珠寶’所有有價值的資產,並處理掉所有的債務。”
“這家新公司,我占股百分之八十。”
賀婉晴的瞳孔,猛地一縮。
百分之八十!
那幾乎是奪走了賀家的一切。
“你,”沈岩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占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同時,你將出任新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兼首席設計師。”
“對外,你還是維多利亞的女主人,賀家的繼承人。”
“對內,你為我打工。”
“這是我的第一個條件。”
賀婉晴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這是……引狼入室。
不,這頭狼,甚至懶得偽裝,他直接告訴她,他要吞掉整隻羊,隻留給她一張羊皮。
“第二個條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