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狠了。
也太解氣了。
她的身體,因為激動,而不住地顫抖。
眼眶,也開始泛紅。
“還沒完。”
沈岩的聲音,像來自地獄的判官,宣讀著最後的審判。
“第五步。”
“趕儘殺絕。”
他看著賀婉晴,眼神裡,沒有一絲溫度。
“輿論崩盤,隻是開始。”
“在發布會的同時,我會聯合我能調動的所有資本,全麵做空東升集團的股票。”
“偽造作品,商業欺詐,足以讓它被監管機構立案調查,股價會一瀉千裡。”
“我會用杠杆,撬動十倍,甚至二十倍的資金,在最低點,發起對東升集團的惡意收購。”
“我要的,不是他的公司。”
“而是要讓他爆倉。”
“讓他從一個身家幾十億的集團**,變成一個負債累累的窮光蛋。”
“至於鯊魚林的吳東,他的拍賣行,信譽一旦破產,就等於死了。”
“我會讓他在港城,再也接不到一單生意。”
“我要讓他們,一無所有。”
“就像他們,曾經對你賀家做過的那樣。”
說完最後一句,沈岩端起咖啡,再次喝了一口。
整個酒廊,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賀婉晴呆呆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這個計劃,它已經不是商業計劃了。
這是一部設計精密的,完美的,殺人機器。
每一步,都環環相扣。
每一步,都直指要害。
它不僅要殺死敵人,還要誅心。
要讓敵人在最風光,最得意的時候,從雲端墜落,摔得粉身碎骨。
連一絲翻盤的可能,都沒有。
眼前這個男人……
他的大腦,到底是怎麼構造的?
他怎麼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構思出這樣一個天衣無縫,又歹毒到極致的計劃?
賀婉晴第一次,感到了一陣發自內心的恐懼。
她握住的,哪裡是複仇的刀柄。
她分明是,將自己的靈魂,交給了魔鬼。
而這個魔鬼,此刻正平靜地坐在她麵前,喝著一杯普通的黑咖啡。
酒廊裡,那杯黑咖啡的熱氣,已經散儘了。
賀婉晴的手,還放在那張寫著“鳳凰計劃”的A4紙上。
指尖冰涼。
她抬起頭,看著沈岩。
眼前的男人,麵容平靜,仿佛剛剛說出的不是一個足以掀翻港城商界的計劃,而僅僅是明天早餐的菜單。
“你……”
賀婉晴的喉嚨有些發乾。
“你到底是什麼人?”
沈岩拿起桌上的賬單,看了一眼,隨手放下一張黑卡。
“你的盟友。”
他起身。
“賀小姐,戲,已經開場了。”
“現在,你要做的,就是記住你的台詞,站好你的位置。”
“其他的,交給我。”
兩天後。
港城,跑馬地,一家不對外開放的頂級私人會所。
紅木與真皮的氣味,混合著上好的雪茄煙草香,在空氣中彌漫。
寧客坐在主位上,親自為兩邊的杯子,斟上八二年的拉菲。
他的左手邊,是沈岩。
右手邊,是東升集團的**,陸銘。
陸銘四十多歲,保養得極好,戴著金絲眼鏡,一身手工定製的西裝,手腕上那塊百達翡翠星空表,在燈光下閃著幽微的光。
他打量著沈岩,眼神裡帶著一絲審視,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沈總,久仰大名。”
陸銘舉起杯子,姿態做得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