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離去,雷厲風行。
很快,七八個年輕人魚貫而入,他們是雅努斯工作室的技術骨乾。
看到沈岩,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局促和緊張。
吳雅最後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台平板。
“沈總,這是我們第三季度的項目彙報。”
彙報開始。
從新增用戶,日活,到社區反饋,每一項數據都做得無可挑剔。
項目組負責人講得口乾舌燥,試圖用這些漂亮的表麵數據,掩蓋最核心的問題。
沈岩安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在玻璃桌麵上劃過。
直到對方話音落下。
整個會議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沈岩抬起眼,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吳雅身上。
“流水。”
他隻說了兩個字。
“最近三個月的流水入賬,為什麼會變慢?”
這個問題,像***術刀,精準地切開了所有粉飾的太平。
會議室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吳雅的臉色微微一白。
她沒想到,沈岩連鋪墊都不要,直奔要害。
她深吸一口氣,點開了平板上的另一份加密文件。
“沈總,是我們遇到了瓶頸。”
“雅努斯的核心算法,我們稱之為‘萬花筒引擎’,在生成圖像時,出現了‘審美趨同’的現象。”
她將幾張AI生成的畫作投到大屏幕上。
“用戶的新鮮感在下降。簡單來說,我們的AI,開始自我重複了。”
“它學會了如何創作出最受歡迎的作品,然後就不斷地複製這種成功模式。導致新生成的內容,越來越千篇一律。”
“我們嘗試過調整權重,引入新的學習樣本,但效果都不理想。引擎似乎陷入了一個無法跳出的最優解怪圈。”
項目組的負責人們,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這就是他們焦慮的根源。
他們的“印鈔機”,快要生鏽了。
沈岩盯著屏幕上的畫作,沉默了許久。
“思路錯了。”
他終於開口。
“你們在教一個畫家如何畫畫,卻忘了畫家也需要靈感。”
他站起身,走到屏幕前。
“你們把它當成一個單一的超級大腦,但一個大腦,再強,也會有思維定勢。”
“為什麼,不能是一群大腦呢?”
眾人麵麵相覷,沒明白他的意思。
沈岩拿起一支記號筆,在白板上畫了一個大圈。
“這是你們現在的‘萬花筒引擎’。”
然後,他在圈裡,畫了上百個密密麻麻的小點。
“從今天起,解散‘萬花筒’。”
“我們要建立一個全新的生態,我稱之為‘珍格協議’。”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第一步,‘基因格化’。”
“把所有已知的藝術風格,從筆觸、色彩、構圖、光影,全部分解成最基礎的‘風格基因’,建立一個龐大的基因庫。這不是一個,而是一萬個,十萬個。”
“第二步,‘蜂群化’。”
“我們不再需要一個超級AI,我們需要成千上萬個小型AI。每一個,都是一個獨立的‘畫師’。給它們隨機分配不同的‘風格基因’組合,形成它們各自獨特的‘審美偏好’。”
“有的喜歡梵高的狂野,有的偏愛莫奈的朦朧,有的甚至可以組合出人類從未見過的風格。”
“第三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對抗生成’。”
“讓這群AI‘畫師’,互相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