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利潤,取決於你的信息差和渠道壁壘。”
“一旦有新的玩家進來,用更低的價格,你的生意立刻就會受到衝擊。”
王海東默默點頭。
這確實是他一直擔心的事。
“所以,我們要換一種玩法。”
“我們不去做一個商人。”
“我們,去做一個平台。一個可以預測全球貿易潮汐的平台。”
“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潮汐’。”
沈岩的語速不快,但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釘子,砸進王海東的腦子裡。
“第一步,數據整合。”
“我要你在一個月內,利用你所有的人脈和資源,去收集所有你能接觸到的物流數據。”
“從東南亞到歐洲,從海運到空運。”
“船隻的到港時間、貨物的清關速度、每個港口的吞吐量、甚至不同國家的海關政策變化……”
“所有這些,我全都要。”
“我們會用這些數據,喂養一個AI模型。它會像一個不知疲倦的章魚,觸手伸向全球每一個角落,去感知整個貿易鏈條的脈搏。”
王海東聽得有些發懵。
這些數據,有什麼用?
“這就是第二步,‘尋租’。”
沈岩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當模型建立起來,我們就能看到彆人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M國西海岸的港口,因為工人罷工,有一批高精度的電子元件積壓,導致M國內陸的市場價格上漲了15%。”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歐洲的一個供應商,因為訂單取消,手裡恰好有一批同型號的元件急於出手。”
“這個時間差,可能隻有48小時。”
“傳統的貿易商,根本反應不過來。”
“但我們的‘潮汐’平台,可以在幾秒鐘內,就計算出一條最優路線。”
“從歐洲空運提貨,繞開擁堵的西海岸港口,在南邊的墨國清關,再通過陸路運進M國。”
“我們甚至可以提前預定好沿途所有的卡車和倉庫。”
“我們要做的,就是利用這種信息上的絕對碾壓,去吃掉這些轉瞬即逝的利潤。”
“我們不做大宗商品,不做長期合同。”
“我們就像海裡的鯊魚,哪裡有血腥味,我們就去哪裡。”
“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每一次出手,都是一次精準的外科手術式打擊。”
王海東的呼吸,已經徹底屏住了。
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一個由數據和算法構成的,冰冷、精密,卻又充滿了黃金的商業世界。
“可……可是,這和埃爾德家族,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沈岩淡淡道。
“因為,我們吃的每一口肉,都是從埃爾德家族這種傳統巨頭的身上,撕下來的。”
“埃爾德家族的體量很大,但正因為它大,所以它轉身很慢。”
“它的物流網絡,就像一條笨重的巨蟒。而我們,是一群食人魚。”
“一次兩次,它感覺不到疼痛。”
“但一百次,一千次呢?”
“當它發現,自己身上那些利潤最豐厚的業務,正在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一點點地蠶食,它會怎麼樣?”
王海東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它會……發瘋的。”
“沒錯。”
沈岩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
“它會動用所有力量來圍剿我們。”
“但它找不到我們。”
“因為我們沒有固定的航線,沒有重資產的船隊。我們隻是一個存在於雲端的平台,一個發布任務的幽靈。”
“這就是第三步,‘共生’。”
“當埃爾德家族被我們這群食人魚折磨得筋疲力儘,又找不到對手的時候,我會讓你,拿著我們的‘潮汐’係統,出現在他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