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真想付諸行動之時,卻又因為膽怯,不敢出手......
而且......感受著顧風身上的溫暖......不知為何,陣陣困意襲來......
罷了,既然這次都這樣了。
還是好好睡一覺吧。
來日方長,改日再報那打屁屁之仇。
如此想著,柳如煙枕著顧風的胳膊,依偎在他的懷中,逐漸陷入了夢鄉......
......
......
......
昏暗無光的柴房。
陰暗潮濕的角落裡,趴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女孩。
身影如同秋天枯萎的落葉,毫無任何生氣。
雜亂不堪而又長短不齊的黑色頭發,披在肩上,毫無光澤。
嬌小的身軀上,更是覆蓋著無數的傷痕。
青紫色的各種結痂,在她那嬌嫩的皮膚上,構成了無數幅慘絕人寰的圖案。
女孩用儘全力,這才勉強抬起頭來。
她的麵頰蒼白,陰陽異瞳此時卻深深凹陷,黯淡無光。
她的聲音十分虛弱,仿佛隨時都會暈倒:
“對......對不起......我,知...知道錯了......”
女孩嘴上如是說道。
可她......
真的錯了嗎?
她不清楚,自己究竟犯下什麼無法原諒的過錯。
可她知道。
隻有道歉認錯。
似乎才能讓她,獨自一人在這連狗都不願過多停留的柴房裡,喘息片刻......
隻有這樣......她才不用挨打......
或許......
生而為人,便是她唯一的過錯吧。
女孩的眼淚順著臉龐淌了下來。
淚水接連劃過新舊傷痕,劇烈的疼痛逐漸湧上心頭。
接著滴落在漆黑乾燥的石縫間。
很快,便滲入其中,消失無蹤。
女孩的身前,一隻體型富態如豬,滿臉油光的中年女子,不屑一笑:
“嗬~錯了,你哪裡有什麼錯,你吃我的,喝我的還用我的......你怎麼會有什麼錯?”
“錯的是我,花了自己的錢,養了你這麼個小賤貨......”
“不僅不是個大胖小子,甚至還有不祥魔瞳......”
說著,似乎是還不過癮,女子伸出那如同山川一般粗細的手臂,一把拽著女孩的頭發。
熟練地將其從地上一把拽起。
女子仿佛早已熟練,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絲毫不拖泥帶水。
針紮般的疼痛不斷湧入腦海。
女孩下意識地想抬起手來。
卻又因長期營養不良,此時的她,抬起手來的力氣都沒有。
甚至連開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賤蹄子,彆以為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老娘就會放過你......”
女子目眥欲裂,咬牙切齒的吼叫著,手上更加用勁。
“啪——!”
一記狠辣的耳光,重重地甩在女孩那蒼白無比的嬌靨上。
頓時。
鮮血飛濺,兩顆潔白如玉的乳齒伴隨著鮮血,被吐在血跡斑駁的地板上。
見狀,女子卻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像是丟垃圾般,再次將女孩狠狠摔在地上。
女孩本來孱弱的身軀。
卻在此刻因五臟六腑傳來的如同翻江倒海般的疼痛,止不住地痙攣。
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額上豆大的汗珠滾落。
即便如此,女孩的嘴中,卻依舊傳來斷斷續續而又虛弱的道歉聲:
“對......對不起,我錯...錯了......”
反觀女子,完全是一副不解氣的模樣,朝著女孩啐了口唾沫,不停咒罵:
“你個賠錢貨,吃了老娘這麼多糧食和藥材......”
“居然還敢告老娘的狀......”
“還給老娘裝死,你信不信我今天弄死你......”
“對不起......對...不起......”
女孩蜷縮著身子,渾身抽搐不止。
她不知道女子口中的藥材和糧食是什麼。
隻能一味地道歉。
自她懂事以來,吃過最好的東西,或許便是同父異母的弟弟,根本不稀罕喝的米湯。
至於女子口中的藥材......
哪有什麼藥材,那不過是用村口那棵枯樹上,無人問津的枯敗樹皮煮的苦水罷。
這些事情,她也曾向父親傾訴過。
可經過自己這親生母親的煽風點火,她的父親卻根本不信,不過是髫年的女孩所言。
再之後,她遭受了更加慘烈的毒打。
如今的她,身上近乎沒有一塊好肉......
如果可以......
她多麼希望,這痛苦的一生,能在夢中悄然結束。
這樣的話,她也就不用再繼續留在人間受苦受難......
可是......
這終究是奢侈的願望啊......
“對...不...起......求求你,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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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顫抖著聲線,不停哀求著,試圖喚醒女子的良知。
可女子卻根本不為所動。
她驟然俯身,一手捏起女孩那尖細精致的下巴,一邊冷嘲熱諷道:
“你個小賤貨就這麼怕我嗎,明明我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卻非要去告狀......”
“果然生個女兒就是白眼狼......”
“不過也好......像你這樣心思歹毒的賠錢貨,還不如拿去當奴隸賣咯。”
說著說著,女子竟然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神情中透著興奮。
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等待這一幕的到來。
在這段時間裡,她早就和一個奴隸商,商量好了價格。
沒想到這個小賤貨還能賣這麼些錢,遠遠超乎了她的預料。
這可比平日裡剝削她,才擠出的那點兒銀兩,要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更何況......看這小蹄子這副模樣,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
還是讓她這不祥之人,死在那奴隸商手上吧。
“哈哈哈哈哈......”
狂妄肆虐的笑容裡,充斥著濃濃的怨毒與貪婪。
隨著那可憎恐怖的笑聲逐漸遠去,女子的身影,也慢慢遠離。
即便要被當做奴隸賣給彆人,女孩也並未掙紮。
奴隸......
或許,成為奴隸,都比現在的她幸福百倍......
如此想著,女孩的身軀,卻是愈發冰冷僵硬。
眼眶中閃爍的晶瑩淚花,幾乎就要忍耐不住地滑落。
可惜,現在的她,連哭泣都顯得極為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