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鬃毛梳逆向打散，卷度會更靈動。"他的梳齒穿行在發浪間，帶起陣陣帶著定型水甜香的微風。
最後的吹風環節像場精心編排的舞蹈。顧南舟左手持滾梳托起方青青的劉海，右手吹風機隨著梳子移動軌跡忽遠忽近，熱風掠過梳齒的間隙，將發根吹得蓬鬆挺立。
轉到林曉曉身後時，他改用烘罩烘乾發尾，掌心向上托著卷發如同對待剛出爐的舒芙蕾，"低溫烘乾能保持蛋白鍵結構穩定。"
日上杆頭時，鏡中倒影已恍如新生。
方青青的及腰長發變成慵懶的雲朵卷，走動時發梢在腰上彈跳如躍動的琴鍵。
林曉曉對著手機前置鏡頭左右偏頭，栗色蛋卷發隨著動作漾起甜美的波紋，發頂的蓬鬆度讓她瞬間高了五公分。
"這才是真正的燙發啊。"她輕觸卷曲的發尾，想起去年在小店燙壞的枯草頭，藥水灼燒頭皮的刺痛感還殘留在記憶裡。
顧南舟將護理精油滴在掌心搓熱，指尖穿梭在兩人的發間做最後整理。
山茶花香氣縈繞的鏡前，他退後兩步審視作品，像畫家在端詳剛完成的油畫。
"記得每周用發膜做水療，卷度會越洗越自然。"他的剪刀在方青青耳邊修剪最後一根分叉發絲，銀光閃過如流星劃過夜空。
玻璃門外陽光明媚，兩位少女的影子投在梧桐道上，卷曲的發梢在風中輕輕搖曳。
方青青摸到包裡那張印著燙後護理指南的卡片，忽然想起顧南舟拆卸卷發杠時說的話："燙發是給頭發重塑骨架的過程，三分靠燙，七分靠養。"
她抬頭望見商場巨幕正在播放護發品廣告，模特轉身時甩起的波浪卷，恰如她們此刻在櫥窗倒影中的模樣。
商場旋轉門像麵哈哈鏡，方青青對著玻璃裡波浪卷般的腦袋："曉曉，咱們像不像兩隻綿羊？"話音未落，身後傳來"咩"的悠長回應，兩個頂著卷發的姑娘頓時笑作一團。
林曉曉把劉海吹成卷翹的八字劉海："這叫開運造型懂不懂？上周我做噩夢，昨晚看電影又做噩夢，就該用新發型驅散晦氣。"她說著突然瞪圓眼睛，方青青順著她視線望去，電梯口的反光鏡裡，她們的卷發正隨著空調風跳弗拉明戈舞。
超市貨架前飄著薰衣草香，方青青捏著發尾分叉唉聲歎氣："托尼老師說這款護發素能拯救枯草"話音未落，背後突然傳來中氣十足的女聲："小姑娘要買"天山雪蓮"啊？"
戴著玫紅圍裙的導購阿姨變魔術般舉著試用裝，方青青還未來得及躲開，一坨冰藍色膏體已經糊上頭頂。
"阿姨這太涼了！"林曉曉尖叫著去撈好友，卻踩到地上滾落的樣品瓶。
兩人手忙腳亂間，薄荷味的泡沫順著羊毛卷往下淌，在方青青劉海結成冰淩。
導購阿姨抄起手機連拍九宮格："哎喲這造型多時髦，像冰雪女王！"
更衣室裡蒸汽氤氳，方青青對著鏡子把碎花裙扯到胸口："這領口都快開到肚臍了！"
林曉曉啃著冰淇淋含混不清："就是要這種欲蓋彌彰的純欲風……"話音未落被裙擺絆個踉蹌，手裡融化的奶油正巧滴在試衣間地毯上。
"兩位要不要試試新到的國風套裝？"店員憋著笑遞來青綠色宋褲。
方青青對著鏡子把卷發撥成慵懶的大波浪，珊瑚色口紅在試衣鏡上畫了個愛心："晦氣退散！"她轉身時薄荷綠裙擺掃過滿地衣架，像隻驕傲的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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