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殿的青玉磚麵泛起漣漪，孟婆高跟鞋尖點地的刹那，鎏金咖啡杯裡的液體堪堪靜止。
她耳垂的彼岸花耳墜還在微微震顫，生死薄懸浮在半空中，燙金封皮下隱約透出藍光。
"冰萃曼陀羅基底，加了三滴鮫人淚。"她將咖啡推過玄玉台，顧瀾之無名指上的黑曜石扳指忽然爆出星屑般的殘影。
那些逃逸的數據流像受驚的螢火，在觸及孟婆手腕處的電子紋身前又倉皇折返。
顧瀾之後仰倚上烏檀木辦公椅，扳指內嵌的量子芯仍在嗡鳴。
三小時前生死簿係統遭遇的病毒攻擊，此刻都凝縮在他指尖這點幽暗的漩渦裡。
孟婆看見殘影中閃過無數人臉，有張麵孔酷似她三百年前在忘川打撈起的少年。
"輪回司今年的忘憂劑超標了。"顧瀾之叩擊案幾，玄玉台表麵浮起全息報表，孟婆湯的分子式正在裂變成咖啡因結構。
殿頂的二十八宿星圖突然開始逆向旋轉，他扳指裡的數據流隨之扭曲成克萊因瓶的形態。
孟婆的粉嫩指甲劃過杯沿，納米塗層剝落處露出底下暗紅的孟婆湯原液。
"您該換個戒指了，"她輕笑時眼尾的碎鑽漾起冷光，"黑曜石鎮不住混沌算法。"
懸在兩人之間的全息影像突然坍縮成紅點，最後一絲數據殘影被吸入扳指時，她聞到了初代孟婆熬湯用的隕鐵釜氣息。
殿外傳來電子鎖開啟的蜂鳴，輪回司新一批投胎數據開始傳輸。
顧瀾之轉動扳指，古老的黑曜石表麵浮出深藍的二進製銘文，像黃泉路上永不熄滅的引魂燈。
地府終年呼嘯的陰風穿過他垂落的廣袖，將懸浮辦公椅推得微微搖晃。
直到忘川河的全息警報再度亮起，他睜眼時重瞳裡流轉的六道輪回陣，正將漫天鬼火都凝成臣服的星子。
玄色廣袖垂落玉階，顧瀾之斜倚在烏檀木辦公椅上閉目養神，生死簿自動縮成玉佩大小墜在腰間。
新染的藍發似淬了冥河星輝，發尾流轉著幽熒冷光，蜿蜒垂落至霜紋著墨玉案台滑落，與朱砂筆鋒將觸未觸。
地府終年不散的青霧在他蒼白指節間繚繞，平板電腦在綴滿彼岸花紋的玄冰台麵，鎏金鎖鏈碰撞聲裡，他忽然掀起眼簾。
九幽冥火在墨玉屏風後幽幽燃燒，映得藍發泛起妖異的碎芒，恍若冰封千年的孔雀尾羽浸透了忘川水，連發梢蜷曲的弧度都凝著森然威壓。
暗紅廣袖下骨瓷般的指尖正輕輕叩著螭紋浮雕的扶手，青灰色咒文自他倚靠處蔓生，蛇群般纏繞上藍發末梢。
“不對勁！”顧瀾之指尖在平板電腦上劃出殘影。
10分鐘前屏幕上突然彈出一條標紅消息："玄機閣三大家族已鎖定方青青ip地址。"
"時組長，你的機器人該派上用場了。"顧瀾之把平板往空中一拋，全息投影瞬間鋪滿大殿。
畫麵裡三個踩著飛劍的老者正在忘川收費站和黑白無常扯皮，為首的白須老者舉著羅盤高喊："孟婆湯裡加gps追蹤劑是行業壟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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