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家,不管院子的門,還是裡頭的房門,都緊關著。
郝慶國伸出那隻沒被砸斷的手,推了推院子的柵欄門,還被鎖上了。
他嚷:“興國,出來!現在還挺早,咋就把院門跟房門關上了?你們在裡頭乾嘛呢!”
這一喊,屋子裡好像傳來一陣騷動,過了起碼兩分鐘,裡頭的門才打開。
郝興國走了出來,笑嗬嗬地說:“大哥,這麼晚了,怎麼還跑到這來?我們可吃完飯了。”
他好像點心虛。
郝慶國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說:“講得好像我們饞你家一口飯!我家至少還有兩斤臘肉,你家就隻能炒盤野菜下飯吧?”
“讓我進去,有事跟你說!能吃肉的大事!”
郝興國看起來不大樂意,但沒辦法,還是把大哥一家放了進去。
這一進屋,郝紅兵和郝紅英就用力抽起了鼻子。
郝紅英說:“咦,有股肉香味,你們家不會燉肉了吧?燉得這麼香啊!”
陳綠芳趕緊說道:“哪有燉肉,我們家可吃不起肉,你家還有兩斤臘肉,我家一點肉瞅不著。”
郝興國連連點頭:“對對對,一點肉瞅不著!我估摸著……這是哪家燉了肉,飄到我們家來了,我家那是好久都沒見肉了!”
“除了自己身上的!”
“可你們的嘴,咋都帶著油光呢?好像是剛吃了肉。”
張麗娟死死盯著這一家四口的嘴,感覺他們的嘴,一個比一個亮,油味兒十足!
她都想湊過去聞聞,到底是啥味兒。
郝山沒好氣地說:“往嘴巴抹了豬皮,吃起飯來,才能帶點油味兒,香點,不行?”
郝水也直翻白眼,直截了當趕人:“你們沒啥事就走吧,我們這也沒茶水招待!”
郝慶國一瞪眼:“有這麼跟大伯說話的嗎?我來,是帶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讓郝紅兵把之前發生的事說出來。
郝紅兵兩根斷掉的手指,已經去村醫那處理好了,但仍疼得要命。
他抬著手指,咬牙切齒。
“看到沒有,我這兩根手指被郝牛掰斷了,沒準以後都得喪失一點能力,你們可是我堂弟,要不要幫我報仇?”
郝水振振有詞:“可郝牛也是我們堂哥呀。”
“放屁!”
郝慶國嚷嚷起來:“他算哪門子堂哥,他根本不是咱們的親戚!要是,會把我手臂砸斷?會把你爸的腦袋砸破?”
“難道你倆就不想替你爸報仇,把郝牛狠狠整一頓?”
張麗娟連連點頭:“是啊,還有他家的黑蛋子,幾十斤肉呢,你們就不饞?不想把那條狗宰了,一家分狗肉?”
郝紅兵說:“還有,老太婆手裡應該有點錢,我們拿過來,分了!她還不知道從哪搞來魚肚魚腩,也分了!對了——”
“郝牛居然還扛回來幾十斤肉,饞死我了,也分了!你們不想?”
郝興國一家同時搖頭:“不想!!”
郝慶國四口子傻眼了。
郝紅兵氣急敗壞地嚷:“二叔,這可不像你啊,腦袋被砸了,還能忍住這窩囊氣,不去找郝牛報仇?不把他揍一頓?不把他家的狗搶過來?”
這一說,郝興國的神情也有些矛盾。
而郝山直接就嚷:“報啥仇啊!搶啥狗啊!有什麼好搶的,本來就是你們不對,就算牛哥家的狗死掉了,也輪不著你們去搶來吃!”
“你這啥意思?”張麗娟不滿地喊:“都是親戚,他家狗快死了,我們去分點肉有啥錯?”
“當然有錯!”
郝水梗著脖子嚷:“你們家,還有我爸媽,平時有啥好吃的好用的,想過牛哥沒有?想過阿婆沒有?都沒想過!”
“他家的狗要死了,就一窩蜂衝過去,想搶肉吃!”
“還說什麼親戚!有你們這麼做親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