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差打開郵筒下邊的小門,把信件全部拿了出來,然後帶回郵件分揀中心。
寄給蘇璞玉的那封信,自然也在其中,很快就被分到一個類彆。
第二天早上,用郵電專用汽車,把這些信件送到市裡。
市裡又經過分揀,到了下午,被送到市醫院收發室。
收發室裡,有一張大桌子,專門擺著各類信件,還有報紙啥的。
負責這方麵工作的老頭,把一封封信正麵朝上,擺在桌子上,像菜市場要賣的菜。
進進出出的工作人員透過窗口,就可以看到桌子上有沒有自己的信。
收發室老頭看見認識的人,也會招呼聲:“哎!你的信!”
此時已是下班時間。
一個中年女人推著輛自行車,剛要走出去。
收發室老頭就喊:“韓護士長,你的信!”
韓護士長在窗口邊停了下來。
“廖叔,麻煩你了,把信給我。”
老頭兒從桌麵拿起了信,遞了過去。
韓護士長還瞄了桌子一眼,咦了聲。
“那是誰寫的信啊?咋信封上還那麼多字?”
這純粹就好奇一下。
老頭看了眼,笑嗬嗬地說:“是寄給一個叫啥蘇璞玉的,可咱們醫院沒這號人吧。”
韓護士長搖頭:“確實沒這號人,沒準地址寫錯了。”
她接了自己的信,就推著自行車,朝外走去。
嘴裡,嘀咕著。
“不對啊!這蘇璞玉的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她突然想到什麼,把自行車推了回來。
“廖叔,我想起蘇璞玉是誰了,咱們醫院剛收治沒多久的病人,因為傷勢太嚴重,經過她父母的強烈要求,又送省第一醫院去了!”
“但咋會有寄給她的信呢?寫了啥?”
老頭搖搖頭:“我大字不識幾個,看不大明白,要不你看看?”
他抓起那封信,透過窗口,遞給韓護士長。
韓護士長接過來,念起了信封上的字。
【這封信,非常非常重要!麻煩一定要轉交蘇璞玉同誌,裡頭是幾十個孩子寫給她的信,孩子們都是她的學生,知道她傷得非常嚴重,都很關心,哇哇直哭。】
這段話,就是郝牛留下的。
他擔心蘇璞玉離開了市醫院,收不到這封信,就希望信能能引起人的注意,幫忙轉給她,所以,乾脆在信封上寫下這段話。
這一看,韓護士長有些動容。
她自言自語。
“那個蘇璞玉,我也照顧過,傷得很嚴重啊,還擔心學生沒人教,她肯定是個好老師,這些也是一幫好孩子。”
“要是信留在這,她一輩子也看不到啊,算了,做個好事吧。”
本來注定哪天會被丟掉的信,就這麼被一個好人帶走了。
韓護士長找了個文具店,買了個稍大點的信封。
她小心翼翼把原信封上邊的那段話剪下,貼在新信封上邊。
再把信塞進新信封,糊了口,貼了一張八分錢郵票。
擔心不夠,又貼了一張。
接著,就送到市郵電局,塞進郵筒。
又過了一天。
下午,這封特殊的信經曆了同樣的程序,隻不過,這回是被送上火車。
從市裡到省城,有直達火車。
所以郵電局的人,就沒再開車送,而是通過火車專遞。
再過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