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馭群正坐在桌子邊泡茶喝,看起來挺悠閒,但一張臉卻非常陰沉。
他白眼一瞪。
“還用得著我說嗎?敢跟我熊家作對的人,都得倒大黴,打電話給你羅叔就行,他不是鋼廠副廠長嘛,乾這事手到擒來!”
“再打電話給農業局的劉凱,縣狩獵隊屬那邊管,張凱是副手,炒掉張大雷分分鐘!”
熊家福把頭一點:“行,我現在就打電話給羅叔和劉凱,先出一口惡氣,再看看,咋開展下一步行動,先收拾張大雷,再收拾郝牛那混賬!”
果然如同郝牛所料,熊家福就是想這麼乾。
張大雷的老婆兒子都在鋼廠乾活,但不是正式工。
一個在食堂裡做幫廚,一個在大門口做保安。
雖然收入比正式工低了一截,但在縣城也可以過得很滋潤了。
這工作也不是那麼容易找的。
當年還是張大雷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為老婆兒子找到這份工作。
要是丟了,對張家來說,肯定是一大損失。
熊家福抓起話筒,開始撥號。
“張大雷,這就是你不聽我熊家使喚,不乖乖做狗的下場。”
沒多久,電話接通了。
“羅叔,我是熊家福,你們工廠食堂有個叫廖秀芬的人是吧?還有保安科,有個叫張偉民的,麻煩你把這母子倆炒了!”
“再跟他們說聲,誰讓張大雷得罪了我熊家,害得自己連工作都沒了,這就是報應!”
熊家福大大咧咧說著,絲毫不懷疑羅叔會不答應。
當年羅叔也是跟他爸混的一個小弟,現在能做這副廠長,也跟熊馭群有點關係。
哪知電話那頭,歎了一口氣。
“家福啊,這事我幫不了你,哪能這麼隨隨便便把人炒掉呢,又沒犯錯,你說是吧?”
熊家福臉色一變,大嚷起來。
“羅叔,我意思還不夠明顯嗎?廖秀芬的老公!張偉民的父親張大雷!得罪了我熊家,這就是犯了天大的錯!”
“所以,你隻管炒掉他們就行!”
羅叔的聲音,變得有些硬邦邦的。
“張大雷犯沒犯錯,我不清楚,但廖秀芬和張偉民沒犯錯,所以,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
“你咋了?”
熊家福嗬斥:“要不要讓我爸跟你說?我麵子不夠,我爸的麵子總夠吧!爸,羅叔太過分了,我讓他炒掉廖秀芬和張偉明,他都不答應!”
“你跟他說吧!”
熊馭群一直在旁邊聽著呢。
本來臉色就不好看,現在就更不好看了。
他猛然起身,大步走去,抓過話筒。
“羅江,讓你炒掉兩個人而已,連正式工都不是,你作為副廠長,難道還沒這權力嗎?”
羅江說:“熊哥,我確實有這權力,但真辦不到,說炒人就炒人,很難服眾啊,不管是你兒子還是你,我都答應不了,抱歉了,我還有事。”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刹那間,熊馭群差點把話筒捏碎。
他惡狠狠地說:“羅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平時那麼聽我話,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現在讓他炒兩個小工,卻不給我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