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已過,亥時將至。按照我大唐律例,三更之後,便要宵禁。屆時,會有金吾衛的郎君們巡查長街,但凡無官府憑貼、仍在街上逗留者,輕則問責,重則,可是要吃官司的。”
他的話,如同一盆涼水,將眾人火熱的情緒稍稍冷卻,卻又帶來了一種更為新奇的、屬於“現實”的緊迫感。
宵禁?金吾衛?
這些隻在古裝劇裡聽過的詞彙,此刻從管事的口中說出,竟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真實。
“還請諸位貴客,或儘快出城,或返回城中居所歇息。若是因為在我食府中耽擱了時辰,而誤了各位的前程,那便是小店天大的罪過了。”
管事再次躬身一禮,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是提醒,又是催促,還帶著幾分真誠的關切。
遊客們這才如夢初醒。
“哦喲!差點忘了這茬!這可不是咱們那兒,能玩到淩晨四點!”
“走走走!快走!聽說金吾衛可凶了!”
“管事放心,我們這就走!今晚……太感謝了!這絕對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的一頓飯!”
“何止是飯!這簡直是一場夢!”
賓客們紛紛起身,意猶未儘,卻又都帶著滿臉的興奮與滿足,開始向外走去。食府的店小二們,早已在門口列隊相送,那一聲聲“客官慢走”,熱情而真摯。
瀟瀟和閨蜜們也結了賬,隨著人流,走出了大唐食府那高大的門檻。
一股帶著涼意的夜風,迎麵吹來,讓她們因興奮而有些發熱的頭腦,瞬間清醒了不少。
食府外的朱雀大街,與她們來時相比,已經安靜了許多。大部分的店鋪,都已經上板打烊,隻有屋簷下那一盞盞燈籠,還在儘職儘責地,為晚歸的行人,照亮著腳下的青石板路。
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大多是像他們一樣,剛從各個食肆、酒樓裡出來的遊客,三三兩兩,一邊走,一邊還在興奮地討論著今晚的見聞。
“……那道‘金榜題名’的鴿子,皮也太脆了!”
“……還是流雲坊的劍舞更勝一籌,那氣勢……”
“……你們說,李白先生,他現在又去哪兒喝酒了?”
瀟瀟深吸了一口這清冷的空氣,感覺整個人都飄飄然的,仿佛還置身於那場盛大的夢境中。
就在這時,前方街角的拐彎處,傳來了一陣整齊劃一的、沉重的甲葉碰撞聲。
“鏗!鏗!鏗!”
那聲音不大,卻在這寂靜的長街上,傳出很遠。
所有遊客的腳步,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齊齊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一隊身穿明光鎧、手持橫刀、腰佩弓箭的武士,正邁著沉穩而整齊的步伐,從街角緩緩走出。他們大約有十數人,為首的一人,手中還提著一盞碩大的、寫著“金吾”二字的燈籠。
燈籠的光芒,照在他們冰冷的鐵甲上,反射出森然的寒光。
他們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過街上每一個行人。
金吾衛!
瀟瀟的心臟,猛地一跳。
食府管事口中的金吾衛,就這麼真實地,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那股不怒自威的肅殺之氣,隔著老遠,都讓人感到一陣脊背發涼。
這,不是表演。
這,就是規矩。
是大唐長安的規矩。
街上的遊客們,瞬間噤聲,紛紛加快了腳步,朝著各自下榻的客棧方向匆匆走去,不敢再有絲毫的逗留。
瀟瀟也拉著閨蜜們,彙入人流。她回頭,看了一眼那隊漸行漸近的金吾衛,又抬頭,望了望這片被燈火映照得不再漆黑的、屬於盛唐的夜空。
遠處,隱隱約約地,似乎傳來了一聲悠遠而沉悶的鼓響。
咚——
那是,宵禁的更鼓。
喜歡開局成園長,我的動物們都成精了請大家收藏:()開局成園長,我的動物們都成精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