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楚站在“忘憂”牌坊下,沒有回去,而是直接撥通了內線電話。
“老王,帶上你的人和最好的設備,立刻到東南角的徽派旅居區。對,就是你們之前絕對禁入的那片工地。現在,禁令解除了。”
電話那頭,園區首席攝影師老王的聲音帶著幾分疑惑,但還是乾脆地應了下來。
不到二十分鐘,一輛電瓶勘警車悄無聲息地滑到了村口。車門打開,老王帶著他手下最精銳的三名組員跳了下來。他們肩上扛著穩定器,手裡拎著沉重的器材箱,一副風風火火的模樣。
“園主,什麼緊急……”
老王的話,在看到牌坊後景象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和他身後的三個年輕人,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集體僵在了原地。器材箱被重重地放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也沒人去管。
秋日的陽光正好,穿過村口那棵巨大銀杏樹的枝葉縫隙,灑下滿地碎金。溪水潺潺,遠處戲台上的昆曲唱段婉轉悠揚,一切都寧靜得不像話。
半晌,團隊裡最年輕的攝影助理,一個叫小馬的寸頭小夥,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喉結滾動了一下,乾巴巴地吐出兩個字。
“我操……”
老王沒理他,隻是下意識地舉起了掛在胸口的相機,透過取景器,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沒有按快門,手指甚至沒放在快門上。他就那麼看著,仿佛要把整個村子吸進鏡頭裡。
“王哥,這……這咋拍?”另一位負責航拍的飛手,喃喃自語,“感覺無人機飛上去,都是一種褻瀆。”
“是啊。”團隊裡唯一的女攝影師,一個叫晴晴的姑娘,抱著一台相機,眼神迷離,“這裡的光……是活的。你看,它落在牆上,落在水裡,落在青苔上,顏色都不一樣。拍出來,會變成死的好看的照片,但那股‘潤’勁兒,就沒了。”
老王終於放下了相機,長長出了一口氣。
“小馬,把咱們帶來的那套電影燈光都送回去。”他聲音沙啞地吩咐道,“在這裡用燈,是對這裡的侮辱。”
“那……那我們拍什麼?”小馬有些發懵。
“拍風。”老王指了指被風吹動的銀杏葉,“拍光,拍水裡的倒影,拍牆角的苔蘚。彆去打擾它們,就這麼靜靜地拍。”
劉楚一直安靜地聽著他們的專業討論,臉上帶著笑意。
他走到老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王,這次的要求,跟以往不一樣。”
幾位攝影師立刻將目光投向他。
劉楚指著這片寧靜的村落,緩緩說道:
“我不要一張張靜態的、可以拿去當壁紙的‘絕美風光照’。”
“我要你們,把這裡的‘時間’,拍出來。”
“我要讓每一個看到照片的人,都能聽到這裡的水聲,聞到這裡的桂花香,能感覺到這裡的風,是軟的。”
老王沒用三腳架,他像個幽靈,端著相機,在村落的裡弄中無聲穿行。他的鏡頭,追逐的不是建築的全貌,而是一片剛落入溪水的銀杏葉,是光線在青瓦上緩慢移動的軌跡,是石階縫隙裡一滴將落未落的露珠。
航拍飛手將無人機升得極低,幾乎是貼著水麵,順著溪流蜿蜒飛行。鏡頭裡,粉牆黛瓦從兩側掠過,穿過古老的石橋,驚起幾隻正在梳理羽毛的白鵝。畫麵充滿了動感,又帶著一種歲月流淌的靜謐。
晴晴乾脆脫了鞋,赤腳踩在冰涼的青石板上。她不看取景器,隻是用身體去感受,當一陣風吹過,將桂花香氣送入鼻腔時,她才舉起相機,對著那棵被風吹動的桂花樹,按下了快門。
他們沒有交流,卻默契十足。整個團隊,都成了這片村落的一部分,成了記錄時間的眼睛。
劉楚看著他們投入的狀態,沒有打擾,轉身和李工走進了另一座已經布置妥當的院落。
“老李,這批院子,都一樣大?”劉楚問。
“不一樣。”李工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折疊的圖紙,在院中的石桌上攤開,“一共一百五十套院落,分三個檔次。”
他指著圖紙上臨近溪流、分布最密的一片區域。
“第一檔,我們叫它‘聽雨’。一進的小院,一臥一廳,麵積在八十平上下。一共九十套。特點是離水最近,晚上睡覺,能聽著水聲入眠。”
劉楚點了點頭,這適合單人或情侶短住。
李工的手指移向地勢稍高、視野更開闊的區域。
“第二檔,叫‘觀山’。兩進的院落,雙臥一廳帶一個小天井。麵積一百五十平左右。一共五十套。特點是位置高,推開後窗,就是靈墟秘境的群山。秋天看層林儘染,冬天看滿山落雪。”
這顯然是為家庭客戶準備的。
最後,他的手指點在了圖紙中心。那裡是十座麵積最大的院落,每一座都由獨立花園環繞。
“最後這十套,是‘知院’。就是我們剛剛看過的那種,標準的三進大院,三臥兩廳,帶獨立的前庭後院,有私家菜地和水井。麵積三百平起步。”
李工收起圖紙,補充了一句。
“每一套‘知院’的後院景致,都不一樣。有的對著瀑布,有的靠著竹林,保證戶戶不同。”
劉楚看著院外那幾個正在專注拍攝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這份劃分清晰的圖紙。
照片,是用來造夢的。
圖紙,是用來標價的。
他心裡盤算著。
這麼一個完美的夢,該給它們定個什麼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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