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聲響,雙手抓住木質窗楣,縱身一躍,勁腰帶動大腿,輕鬆入內。
毫不見外落座她閨房香床,明明一臉玩味看戲,卻在俯身看清她臉上慘狀時,瞬間陰沉似要起跑捕食的野獸。
“怎麼會搞成這個樣?”破碎嗓音發火前夕,低沉沙啞叫人忍不住打寒戰。
安子宜有氣無力:“拜你所賜,稀鬆平常。”
“誰做的?他同你動手?”他拳頭捏的青筋暴起,她絲毫不懷疑,邊敘可以一拳打穿一麵牆。
她卻比男人高級,不需要異性爭風吃醋來突顯個人魅力。隻說:“我有東西送你。”
他戾氣中勻出一點溫柔,漆眸如和暢春風:“是什麼?”
安子宜動了動下巴:“在我的書包裡。”
邊敘起身,走到書桌前,一方小桌,放著書本、草紙、幾個簡單發卡,台燈是淡黃色。
應該是她慣常做功課的地方。
書包掛在椅子一角,他捏起來,這東西在她背上像一座山,到了他手裡,成了小巧的玩具。
安子宜撐著床墊靠坐起來,拿出那張支票,直挺挺雙手舉到他眼前。
“邊生,無功不受祿,這些錢我不能收。”
邊敘眼睛一眯,展示與剛剛不同意義的危險。
她又來了。
在彆人麵前永遠小綿羊,挨打受氣沒二話,到了他這兒,就要平添出沒用的自尊心。
還是強。
他不跟老弱傷殘人士對線,接過來,又好好放進她書包:“就當是我買你的吻咯,你都講是出來搵錢,我怎麼能不買單?不要同錢過不去,細細。”
安子宜有氣無力:“今天怎麼沒有一口一個阿嫂?”
“傷成這樣,還有空想蔣申英?”
她笑。
左半邊的臉完全腫起來,大大眼睛被擠占成扁扁的縫,連一抹翹挺的小鼻子都紫了半邊。
最慘還是嘴巴,嘴角的裂痕一笑就痛,冒出新鮮的血絲,逼得她眼角泛淚花。
這樣的話安子宜不是第一次聽人說。
她持靚行凶,青春期開始就有無數男人同她表白,連勾勾手指都不需要,無一不信誓旦旦,要給她幸福,然後被阮豔春同安邵一對公婆過於發癲的人生嚇跑。
不然是想賣她進舞廳,大約是捧成頭牌,等她遇到花言巧語卻奉為愛情,贖身從良,落入和阮豔春一樣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