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有什麼事及時溝通!”夏朵言簡意賅地說完後,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通訊器。
他的目光隨即轉向不遠處,那裡躺著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壹力,以及30多名同樣受傷的烏市守界局的異能者。這些人或倒在地上,或倚靠著牆壁,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明顯的傷痕和血跡,場麵異常慘烈。
夏朵的眉頭緊緊皺起,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邁步走向吳國棟。
“吳主任,你帶著壹力他們回去治療吧!我會在烏市停留幾天,以防黑霧再次入侵烏市!”夏朵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的目光凝視著吳國棟,透露出一種決然和責任感。
吳國棟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夏朵的意思。他轉身麵向身後的一眾異能者,下達了命令:“立即返回守界局!”
隨著吳國棟的命令,守界局的人員們開始行動起來,他們小心翼翼地扶起受傷的同伴,準備撤離現場。
“夏朵,你們三個也一塊回去吧!”吳國棟轉頭看向夏朵,詢問道。
然而,夏朵卻搖了搖頭,他的目光依然落在邊境的方向,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你們先回去,我們三個去邊境看一看!”夏朵的語氣平靜,但其中卻蘊含著一種無法忽視的決心。
吳國棟凝視著夏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他知道夏朵的決定並非一時衝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小心!”吳國棟叮囑了一聲,然後帶領著所有烏市守界局的人員轉身離去,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夏朵的視野之中。
夏朵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稍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來,對著身邊的另外兩人說道:“走吧,我們到邊境去看一看!”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環境中回蕩。說完,夏朵抓著何小芮和馬丁的胳膊騰空而起,向著邊境的方向飛去。
……
昆侖山脈,這座橫亙於華夏西部的巨龍,是神話與現實的交彙之地。它綿延兩千五百公裡,雪峰林立,冰川縱橫,仿佛是大地的脊梁,撐起了蒼穹的無限高遠。
正值隆冬時節,昆侖山脈褪去了所有的浮華,隻剩下最原始、最凜冽的雄渾。千裡冰封,萬裡雪飄,整座山脈仿佛被時光凍結,化作一片銀白色的洪荒世界。
寒風如刀,呼嘯著掠過高原,卷起細碎的雪粒,在天地間織成一片蒼茫的霧靄。雪線之下,荒原上的枯草早已被深雪掩埋,隻剩下幾叢頑強的駱駝刺,倔強地刺破雪麵,在風中顫抖。而雪線之上,則是永恒的冰川與絕壁——慕士塔格峰、公格爾峰、玉珠峰……它們披著終年不化的雪甲,沉默地矗立在鉛灰色的蒼穹之下,如同上古神隻冰冷的雕像。
昆侖的雪,不是江南的溫柔絮語,而是北風的狂怒之作。暴雪來時,天地混沌,群山隱沒,隻有呼嘯的風聲在峽穀間回蕩,像是巨獸的低吼。雪停之後,陽光偶爾刺破雲層,灑在無垠的雪原上,反射出刺眼的銀光。冰川在低溫中收縮,發出沉悶的爆裂聲,仿佛大地深處的歎息。
湖泊早已凍結,喀拉庫勒湖的冰麵平滑如鏡,倒映著雪山與流雲。偶爾,冰層下傳來詭異的嗡鳴,那是湖水在極寒中不甘的掙紮。藏羚羊和野犛牛踏雪而行,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蹄印,但很快,新的風雪便會抹去它們的痕跡,仿佛它們從未出現過。
冷酷、蒼涼,卻又壯美得令人窒息。它不屬於凡人,而是屬於風雪、屬於時間、屬於神話。在這裡,生命變得渺小,而自然的力量,則被放大到極致。
在海拔五千米的雪線上,昆侖山的哨所像一顆釘子,死死地楔進凍土裡。
這是一座孤島,被風雪和群山圍困。哨所不大,灰白色的水泥牆被高原的紫外線曬得發黃,屋頂上覆蓋著終年不化的積雪。門前立著一根旗杆,紅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像一團不肯熄滅的火。
哨兵站在了望台上,睫毛結著冰霜,呼出的白氣剛離開嘴唇就被寒風撕碎。他的視線穿過茫茫雪幕,望向遠處的國境線——那裡隻有無儘的山巒和冰川,偶爾有禿鷲盤旋,黑影掠過蒼白的天空。
哨所裡的生活像被按了慢放鍵。水得靠融雪,蔬菜是罐頭和脫水乾菜,新鮮的東西在這裡是奢侈品。柴油發電機轟隆作響,在極寒中勉強維持著一點暖意。夜晚,戰士們裹著大衣擠在鐵皮爐子旁,聽收音機裡斷斷續續的信號,或者翻看早已卷邊的家書。
最怕的不是敵人,而是昆侖山本身。暴風雪來臨時,天地一片混沌,哨所像怒海中的一葉孤舟,隨時可能被吞沒。雪崩的轟鳴偶爾從遠處傳來,大地震顫,仿佛巨獸在翻身。缺氧、凍傷、寂寞——這些才是真正的敵人。
但哨所依然立在這裡,像一塊界碑,沉默而固執。因為站在這裡的人知道,他們的身後,是萬家燈火。
此時,晨曦微露,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黎明的曙光正慢慢穿透黑夜的籠罩。本應是人類身體最為疲憊、困倦的時刻,然而,在高聳入雲的了望塔上,那位哨兵卻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的雕塑,穩穩地佇立在那裡。
他的身姿挺拔如鬆,雙眼如同鷹眼一般銳利,透過了望塔的玻璃,掃視著四周的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就在這寧靜的時刻,突然間,遠方的天空中出現了三個黑點,它們如流星般急速飛馳而來,直直地朝著哨所的方向逼近。
哨兵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他毫不猶豫地按下了警報按鈕。刹那間,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劃破了山穀的寧靜,仿佛是一頭被激怒的巨獸在咆哮。
緊接著,他迅速將子彈推入槍膛,黑洞洞的槍口如同死神的眼睛,死死地鎖定著那三個越來越近的黑點。
與此同時,正在熟睡中的哨所戰士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警報聲驚醒。他們像訓練有素的戰士一樣,以驚人的速度從床上躍起,迅速穿衣,抓起武器裝備,如旋風般衝出營房,來到哨所外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