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踩著剛收割的粟米秸稈,望著眼前綿延十裡的屯田大營。《農政全書》改良版已在京畿匠人圈內部刊印,林夏筆記裡的「代耕架改良圖」被朱筆圈注的痕跡猶新,此刻正化作田間縱橫的鐵犁痕跡。「張忠,」他指向遠處調試「鐵錨水車」的匠人,「按巧妃依《農政》所著「區田法」冊子分發,每畝開溝須合「方五斜七」之數,深翻一尺五寸,糞肥按「一鬥熟糞覆根」施足。」
卯時,屯田技術講堂內,青禾立在臨時木台上,「繡紋驗鐵尺」劃過代耕架模型:「犁頭弧度取自「曲轅十三折」,此乃巧妃娘娘參詳「天書」農圖所化,經牛師傅三煉三淬精鐵鑄作,較尋常犁省牛力三成,深耕可達一尺五寸。」台下流民摩挲著鐵犁表麵「工禾」紋,有人低語:「《農政》言區田法畝產三石,這鐵家夥當真能成?」牛二虎在暖轎中輕叩扶手,右手鉛斑隨動作泛青:「咱驗過鐵料,精鐵硬度比尋常熟鐵高三分。昨兒回爐的廢銅煉出精鐵,正鑄犁頭——賊人的火銃化耕具,便是「兵戈歸田」的好兆頭。」
巳時,鐵錨水車試運轉現場,王巧兒扶著女兒朱瑢,看青禾轉動水車把手。鬆木齒輪咬合聲清亮,十二片裹鐵葉輪按林夏筆記「齒輪傳動」原理改良,汲水效率較傳統翻車提升五成。「葉輪角度須依《農政》「水勢九等」調校!」她揚聲提醒匠人,「秋日灌溉抬升三尺,方合「上田畏旱,下田畏澇」之法。」楊廷和盯著水車鐵架「工」字火漆印,咳聲道:「巧妃娘娘,此鐵若轉鑄火炮……」「楊首輔可知,」王巧兒摸出算盤,「每畝粟米增產一石,可換精鐵三斤。京畿十萬流民按區田法耕作,後年淨增鐵料三十萬斤,足供尚工局專事鑄炮。」老首輔捋須不語,目光落在水車軸承的「聽聲驗銅」標記上——那是牛二虎體係化驗銅術的民用分支,與火器驗銅標準嚴格區分。
未時,遠處演武場中,王守仁「屯田兵」演練陣型,與屯田區保持五裡距離。代耕架僅用於日間耕作,夜間集中收納於農具庫,另備鐵製拒馬用於軍事防禦。「屯田兵需專習火銃陣列,」王守仁向朱厚照解釋,「農器歸農器,兵器歸兵器,此乃「兵農分置」的固本之道。」朱厚照望向尚工局分設的「農具坊」與「火器坊」,前者正鑄造「鐵錨牌」曲轅犁,後者濃煙滾滾鑄火銃。「勸農炮」鑄造場已更名為「開荒工坊」,匠人專注填充硫磺與鬆煙墨,彈體明確刻「農」字紋,與火器工坊的「工」字火漆印形成製度性區隔。
申時,周洪謨率禦史台官員闖入,官服沾著田間露水:「陛下!鐵器儘付屯田,邊軍火銃恐匱乏!」朱厚照指向遠處獨立運作的火器工坊:「卿看那處,十萬斤精鐵換粟米之策,正為邊軍攢鐵。」他展開《鐵器分置條例》,「農器用「三煉熟鐵」,火器用「五煉精鐵」,分爐冶煉,互不混淆。」楊廷和補充:「農器鑄「工禾」紋,火器鑄「火德」紋,符號有彆,匠戶各司其職。」他望著青禾指導流民使用「繡紋驗糧銃」,此銃僅用於測量糧食品質,槍管無膛線,與軍用火銃的「螺旋紋膛線」技術完全區隔。
酉時,田埂邊,青禾蹲在地上以「繡紋驗鐵法」檢試新鑄鋤頭。繡繃「禾」字紋樣僅作質量標識,與火器防滑紋的彈道密碼徹底區分。「傅姆你瞧,」她展示鋤頭尾部的驗銅斑,「農器驗銅隻查耐蝕度,不及火器驗鉛之精密。」王巧兒撫過女兒足底鉛斑胎記,忽憶林夏筆記「專業分工」之說。遠處朱厚照與牛二虎論「糞力返田」,龍袍沾泥,老匠人鉛斑手比劃施肥間距——此時他們不談火器,隻論農耕。她輕笑,匠人與帝王的對話,終於在田埂邊找到了農器與火器的分界。
戌時,尚工局雙煙囪騰起青煙:東側「農具坊」鑄犁,西側「火器坊」鑄銃。朱厚照摩挲「鐵錨牌」犁頭錨形紋,想起林夏照片裡的鐵犁形製;又摸出袖中火銃模型,「火德」紋與「工禾」紋觸感迥異。張忠捧「工農互易券」稟報:「流民以糧換鐵器,農具換出三萬具,火器未動分毫。」他望向明月,提筆在《農政全書》批注:「農器治田,火器衛邊,如車之雙輪,不可偏廢。」墨未乾,遠處屯田匠戶夜歌傳來,歌中隻唱「鐵犁深耕」,不聞「火銃連射」——軍事與農業的技術邊界,在歌聲裡漸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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