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十四年春三月,櫻花初綻時,景王朱載錤站在富士山腳下的「和唐工器學院」前,聽著弟子們用日語誦讀《工器律》。晨霧中,三十六名弟子手持青銅律管,管口蒙著產自南洋的橡膠膜,隨著誦讀聲震顫出細密的波紋——這是朱載錤從《樂律全書》中改良的「聲紋傳律術」,可將文字轉化為聲波頻率,既防竊聽,又暗合神道教「言靈」之說。
身旁的和子內親王遞來一卷圖紙,絹麵上「地脈阻尼器」的字樣旁,用朱砂批注著朱載堉《樂律全書》中的律管共振圖譜。圖紙邊緣繪著能樂麵具,每道紋路都對應特定聲波頻率,既是裝飾,亦是技術密語。「昨日又震了三次,」她望著遠處富士山蒸騰的霧氣,指尖點在圖紙的火山剖麵圖上,「淺間神社的神官說,「建禦雷神」的鎖鏈鬆了。」
朱載錤接過圖紙,指尖撫過阻尼器的螺旋紋路——那是仿照南京工器監的「工器衝車」設計,隻是將鋼鐵換成了日本「和鋼」與橡膠的複合材料。「那就讓雷神聽聽大明的黃鐘大呂。」他轉身走向工坊,木屐踩過滿地櫻花,鞋底的工禾紋印記嵌入泥土,「把最新的阻尼器裝到第五號礦脈,就說是用了鑒真和尚東渡時留下的「地脈調和法」。」他特意加重「鑒真」二字,見和子內親王眼中閃過了然,方露出微笑。
和子內親王微微頷首,袖中滑落的《和唐工器神道教典》掉在地上,內頁的能樂麵具插圖間,夾著工器監的《聲學密卷》殘頁。她撿起書冊,指尖拂過「建禦雷神」麵具的聲波紋路——那其實是富士山曆次地震的頻率記錄。遠處的淺間神社傳來晨鐘,鐘聲與工坊內匠人敲擊青銅板的聲音相和,竟恰好是黃鐘律的徵音。
午後,馬六甲的加急信鴿衝破雲層。朱瑢在信中說,佛郎機人以「聖像交換」為名,試圖用威尼斯玻璃鏡換取南洋鉛礦的開采權。朱載錤將信紙遞給和子內親王,她掃過字跡,忽然輕笑:「前月他們用鐘表換橡膠苗,今月又要換礦權,倒像是工器監的學生。」她抽出腰間的橡膠符牌,牌麵刻著「火德鎮宅」四字,「不如回贈他們一箱蜂蠟防鉛布,再附《神蠟驅毒經》——就說此布浸過鑒真和尚的洗缽水,可避百毒。」
朱載錤大笑,命匠人取來十二箱蜂蠟防鉛布。每箱布角都縫著工禾紋暗記,夾層中藏著極細的硫磺線,遇火即燃出「火德」二字的熒光。「再加二十架「雷神鼓」,」他想起工坊裡閒置的聲波發生器,「就說這是仿照淺間神社的太鼓製成,敲擊可通神。」和子內親王點頭,命人在鼓身刻上神道教符文,實則將阻尼器的共振頻率編入符文紋路。
深夜,富士山又起震動。朱載錤站在工坊頂台,望著第五號礦脈方向騰起的藍光——那是阻尼器啟動時的硫磺熒光。和子內親王指著山體輪廓:「神官們說,雷神鎖鏈發出了藍光。」兩人相視而笑,遠處的神社傳來神官們的驚呼:「雷神顯聖!」卻不知這「顯聖」的藍光,不過是工器監匠人用硫磺與鬆香調配的熒光劑,隨著阻尼器的聲波震蕩而明滅。
朱載錤摸出袖中的律管,對準震動方向吹奏。律管發出的徵音與地脈震動頻率逐漸重合,工坊內的青銅鐘突然自鳴,聲浪震落滿樹櫻花。和子內親王看著飄落的花瓣在聲波中形成奇異的旋渦,忽然輕聲道:「若能將這地脈之音編成能樂,或許能讓更多人相信,工器乃神授之技。」
「編鐘可擬地脈,能樂可通神明,」朱載錤將律管插入腰帶,工禾紋銀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明日讓弟子們去淺間神社演一出《雷神工器舞》,就用阻尼器的聲波作鼓點。」他望向富士山,山體已恢複平靜,櫻花落在阻尼器的橡膠外殼上,宛如給這台工器披上了「神賜」的花衣。
此夜之後,富士山的震動果然減少。神道教神官們在淺間神社立起「工器雷神」碑,將阻尼器奉為「建禦雷神的第三隻眼」。而在和唐工器學院的密室裡,朱載錤與和子內親王正用朱載堉的十二平均律計算下一處礦脈的共振頻率,案頭的《和唐工器神道教典》翻開在「聲波鎮脈」章節,書頁間夾著的,是佛郎機人剛送來的玻璃鏡——鏡片上,隱約映著工器監「火德礦」的勘探圖紙。
櫻花落儘時,馬六甲傳來消息:佛郎機人用染了鉛毒的玻璃鏡換取蜂蠟防鉛布,卻在拆解時觸發硫磺線,燒毀了三艘商船。朱載錤聽著彙報,望著和子內親王腕間的橡膠護腕——那是用富士山礦脈的橡膠製成,護腕內側刻著「七三」二字,正是巧太妃密信中的硫鉛配比。他忽然輕笑,拾起一枚櫻花彆在護腕上:「看來,雷神的怒火,還得再燒燒這些番鬼的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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