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二十七年夏,朱載鈞的座艦「鄭和號」劈波斬浪,船頭的鐵錨紋與船尾的漢家素錦在陽光下交織。長公主朱瑢的福船「瓊州號」隨行護航,甲板上堆放的橡膠帆布下,藏著剛從神戶港轉運的防鉛玻璃碎片——這些廢料將在南京熔鑄為新的工器紀念碑。長公主掀開艙簾,腕間「錨鏈紋」銀鐲與皇帝的「工禾紋」鐲輕觸,遞過一卷觸感信,紙莎草纖維間嵌著褐色碎屑:「三佛齊至蘇門答臘一線,橡膠樹汁液呈異常凝結,部分區域減產達三成。」朱載鈞指尖撫過信中凸起的「聖音甲蟲」圖騰,想起佛郎機黑十字會的生物兵器傳聞,密報提及「蟲群振翅頻率與工坊機械共振」。「命沈工從屬地調防鉛蜂蠟,」他將信投入銅製焚爐,「再派盲匠用聲紋聽診樹心,以純物理手段驅蟲。」長公主點頭,腰間的海豚音哨輕輕顫動——那是與南洋匠人約定的「聲波驅蟲陣列」啟動信號。
艦隊途經馬六甲海峽時,探船回報佛郎機私掠船已改道好望角,大西洋赤道以南未見成建製艦隊。皇帝望向輿圖上的蒸汽福船巡弋線,二十八艘福船正以改良版工器飛鴿的信標聯網,每艘船配備改良後的聲紋驅浪裝置,通過特定低頻波掀起人工浪花,既能滅火又能阻滯敵方艦船。「傳旨給北洋艦隊,」他對趙昂道,「每旬輪換三艘福船至好望角東口,用《詩經》吟誦頻率覆蓋航道,勿使佛郎機生物兵器借道南洋,遇強行闖關者可依法使用武力驅離。」
航行途中,景王的信鴿群忽然襲來。每隻信鴿脖頸都係著「工禾紋」銅環,爪間夾著和紙密報:「波斯匠人海珊改良的風箱爐在東瀛頻發硫磺泄漏,聲紋記錄儀顯示異常振動。」朱載鈞輕撫袖中巧太妃的鐵錨紋銀鐲,想起黑十字會可能以次聲波誘發設備共振的傳聞,遂對徐光啟道:「傳訊東瀛,命人在爐底鋪設咖啡渣炭層,再將《無衣》戰歌的基頻刻入青銅管網,若檢測到異常振動,立即釋放蒸汽形成隔音屏障。」當夜,紅海方向送來錦衣衛的密報:阿斯旺鈾礦已經按規定封閉,警示的花崗岩碑已悄然立起,碑身未刻一字,唯有工禾紋與錨紋交織上升。
艦隊行至南海,又一批信鴿攜來景王密報:「薩摩藩仿製震波分選術,大阪工坊鉛彈良品率驟降。」朱載鈞望著天際流雲,想起興王朱載坖在九州的硫磺礦,那些煙囪正將火山氣體注入鉛彈鑄造流程,但密報內容零散模糊。「傳旨給潞王,」他對趙昂低語,「調遣澳洲蒸汽福船艦隊至赤道區域巡弋,以爆燃波頻率封鎖巽他海峽,若佛郎機艦船強行通過,可使用武力攔截。」說罷,他摸向巧太妃的鐵錨紋銀鐲,鐲內「寶船合製」的刻字已被摩挲得發亮,仿佛鄭和寶船的錨鏈正在海底發出共鳴。
八月初三,南京龍江船廠。當「鄭和號」駛入港灣,岸邊的「工器媽祖」木偶再次巡遊,木偶手中的橡膠樹苗與漢家桑枝隨蒸汽動力裝置輕輕搖曳。朱載鈞踩著防鉛木板上岸,聽見太學方向傳來《工器開物》的誦讀聲,夾雜著蒸汽錘的轟鳴。張居正迎上前,從袖中取出另一本黃冊,翻開至最新頁:「佛郎機於美洲異動。」字跡旁標注著「錦衣衛暗樁遭海盜劫殺,情報不全」的小字批注。暮色中,皇帝步上南京鐘樓,撫摸著「鄭和晨鐘」的工禾紋銘文。遠處,景王的蒸汽船正向東瀛駛去,長公主的福船複歸南洋,佛郎機的軍事勢力被封鎖在大西洋赤道以南與地中海東岸。但他知道,黑十字會的生物兵器如同潛伏的病菌,橡膠林的異常振動仍是未愈的傷口,而巧太妃信中提及的鄭和寶船遺典,或許永遠沉在了神戶港的海底。
「陛下,該用晚膳了。」隨侍太監呈上咖啡渣炭枕,香氣中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硫磺味。朱載鈞望向西方,那裡的阿茲特克金字塔正在夕陽下投出長影,而大明的聲紋信標塔仍在夜以繼日地轉動,編織著一張覆蓋全球的頻率之網。他知道,真正的危機從不寫在黃冊上,而是藏在地脈的震顫裡,藏在齒輪與水晶的咬合間,藏在每一隻振翅的昆蟲體內。風掠過鐘樓,工禾紋銀鐲與晨鐘同時輕響。這一次,鐘聲裡沒有警報,隻有季風帶來的南洋橡膠香,和遠處隱約的,佛郎機戰艦上的齒輪轉動聲——那聲音雖遠,卻像一根細針,始終懸在大明工器文明的天際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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