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三十五年春,乾清宮內,朱載鈞指尖按在《美洲地脈振動圖》的「坎昆」標記上,明黃禦袍下的鎖子甲鱗片輕擦圖框,發出細碎的金屬嗡鳴。他的驗鉛鐲內嵌的鉛蒸汽檢測銅片泛起暗紅——這是距離黑十字會佛羅裡達據點三百海裡內的危險預警。
「報!」兵部尚書譚綸撞開鎏金風門,信鴿利爪扣著焦黑的羊皮質戰報,蠟封的工禾紋印記已被火灼開裂。「尤卡坦西部羽人受黑十字會蠱惑,突襲坎昆工器學堂!」他的鐵指節砸在「工器學堂」圖標上,那裡已被塗成血紅色,「校舍遭重金屬燃燒彈焚毀,七名留守匠人殉國,三十三名學徒被劫往佛羅裡達!」戰報邊緣潦草寫著「雕版儘毀」,字跡被煙熏得模糊。
朱載鈞的驗鉛鐲驟然升溫,銅片上的「工器永昌」刻紋燙得發白。坎昆工器學堂作為中美洲工器文明樞紐,儲存著《工器綱目》副本與防鉛技術教材,一旦陷落,黑十字會將無忌憚染指加勒比海。「沈工艦隊為何滯留?」
「古巴海域遭黑十字會「齒輪鯊群」封鎖,」譚綸展開戰術沙盤,九艘蒸汽福船模型困在古巴礁群,「敵艦用沉船殘骸構建聲學屏障,我軍聲呐每三刻便收到虛假坐標——這是第三批信鴿帶回的修正航線。」他晃了晃掌心的鐵砂,那是從信鴿羽毛間篩出的聲呐乾擾物。
「三刻?」朱載鈞叩擊禦案,機械鐘的「黃鐘律五擊」警示音中混著蒸汽泄漏的嘶鳴。「傳旨:啟用「鄭和級」蒸汽飛艇「靜默模式」,關閉鐘鼓共鳴裝置,改用磁羅盤導航!」他扯下腰間「工器協和鼎」徽記,「命飛艇群掛載「鉛幕彈」,沿信鴿羽翎反光軌跡突破封鎖!」
首輔張居正肅然拱手:「陛下,黑十字會劫掠學徒,意在逼問工器技術。」他展開《聖音會密典》殘頁,頁角夾著從羽人箭簇刮下的鉛粉,「佛羅裡達據點傳出消息,敵酋卡洛斯·德·索薩正以學徒為質,脅迫我方撤出尤卡坦。」
「活口必救,據點必毀。」朱載鈞摸出坎昆幸存者血書——樹皮紙上用炭筆塗著「羽人背信」四字,邊緣有阿茲特克人救援時留下的羽翎印記。「傳旨:工器監即刻鑄造十二麵青銅警示碑,隨「神火木鳶」空投坎昆廢墟——碑麵刻工禾紋與阿茲特克曆法,警示羽人部族背約之果!」
通訊官突然闖入,手中信鴿腳環滴著海水:「陛下!佛羅裡達方向傳來密集齒輪轉動聲,信鴿目擊學徒被押往「血晶墳場」!」他呈上鉛板刻寫的速記,「黑十字會在廢墟架起佛郎機「水晶透鏡」,似在勘測學堂地基。」
朱載鈞凝視監測圖,頻率曲線劇烈震顫。「通知沈器:」他將「黃鐘律十五擊「急戰」頻率」銅符係上信鴿尾羽,「率飛艇群抵近坎昆,用「明瞳炮」摧毀水晶透鏡,以「神銳銃」壓製羽人弓箭手!」他頓了頓,從禦案抽出「工器維和軍」虎符,「若學徒營救無望,就地引爆學堂下的防鉛炸藥——寧毀地基,不資敵用!」
暮色中,三十六架「神火木鳶」與信鴿群結伴穿古巴礁群,每架鳶首懸掛青銅警示碑,碑麵工禾紋在夕陽下泛著冷光。當第一架木鳶在坎昆廢墟投下碑石時,黑十字會的「齒輪鯊群」機械觸須突然轉向——它們捕捉到信鴿群的磁受體波動。
三日後,鐘鼓樓收到染血的信鴿腳環,內藏半片青銅碑殘片,碑麵上「工器同源」四字缺了「源」字右半,卻多了道刀劍刻痕。朱載鈞捏著殘片,碑緣嵌著阿茲特克人「羽蛇神刃」的銅鏽——那是阿茲特克協防軍與羽人激戰時的遺物。
「陛下,」張居正遞來佛羅裡達深海信鴿帶回的鉛板,板上用刀刻著「血晶墳場戒備森嚴」,後半段被劃去,「阿茲特克斥候回報,學徒仍被關押,但黑十字會尚未破解學堂地基結構。」
「封鎖坎昆海域。」朱載鈞將殘片投入熔爐,「傳旨:所有信鴿改道尤卡坦東部,接應阿茲特克協防軍——許以硫磺箭矢與防鉛餅,勿授工坊之術。」他望向窗外,工器監飛艇群正以信鴿群為導航標返航,艇身彈痕累累,卻未見載有學徒的「文明救援艙」標識。
驗鉛鐲的溫度尚未完全回落,朱載鈞摸出袖中給沈器的密詔——用阿茲特克羽翎書寫的「寧失千噸鉛,不丟一匠人」八字,被蒸汽熏得發皺。蒸汽鐘敲響子時三刻,他知道,當信鴿群掠過坎昆廢墟時,每片羽翎都係著匠人的生死,而這場以青銅與蒸汽為刃的救援,本質是文明壁壘與殖民野心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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