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化四年夏,入伏第三日,景王府的鉛玻璃影壁上爬滿熒光藤花——這是淑妃送來的「慰問品」,橡膠藤蔓中暗藏炭纖維監聽器。景王蜷縮在「和漢協理」廳內,火山灰滲碳甲胄已被剝去,取而代之的是江南炭冶的粗布長袍,袖口「景」字火漆印被刻意磨去,露出底下工禾紋刺青的斑駁痕跡。
「父親該用些冰酪。」朱工業跪地呈上漆器碗,碗底刻著新鑄的「景」字錨鏈紋,比舊紋多了圈齒輪裝飾。他的發間彆著藤千代送來的櫻花形橡膠簪,內藏神戶港最新防鉛咒文,「神機營已改用熒光橡膠炮管,江南炭冶的活性炭需求量激增三成。」
景王盯著碗中浮著的咖啡渣炭,忽然劇烈咳嗽。自三月被削去工禾紋錨鏈,他的火山灰護甲被熔鑄為淑妃的熒光橡膠飾品,每日需服用李氏送來的「驅鉛散」——那藥裡摻著抑製火山灰活性的硫磺,正如他此刻泛著鐵腥的痰中,還混著未完全消化的炭粉。
「去告訴藤千代,」他抓住兒子手腕,指甲縫裡還殘留著「冬雪」釉的銀灰色,「櫻花貼片...要在卯時三刻用。」話音未落,院外傳來蒸汽鐘的報時聲,與他腕間早已停擺的「和漢共鳴鐘」形成刺耳和聲。朱工業望著父親指尖的鉛斑,想起三歲時隨他調試火山灰窯爐的場景,那時的「冬雪」釉在爐中如銀河倒懸,如今卻成了罪證。
景仁宮,藤千代對著鉛玻璃輕撫小腹,三個月的身孕尚未顯形,卻已在腰間纏上「防鉛嬰」橡膠帶——那是景王用最後一批火山灰氈邊角料製成,內襯棕櫚纖維可屏蔽鉛晶輻射。琉璃捧著炭紙密信進來,灰燼中「景王薨」三字刺得她眼眶微酸,卻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如古井:「新景王何時入城?」
「申時三刻,」琉璃壓低聲音,「隨駕的還有莫斯科公國的齒輪哥薩克使團。」
藤千代轉身,發間銅絲輕輕顫動。她想起工化四年春三月初三,皇帝留宿至破曉。
「備「和漢複合錦」繈褓,」她取出漆器盒,內盛用富士山火山灰炒製的安胎炭,「再讓忍者,把去年冬至的侍寢記錄...調包成卯時初刻。」琉璃領命時,瞥見主子小腹上的工禾紋刺青——那是巧太妃親賜的防鉛印記,此刻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恰似工器王朝版圖上蜿蜒的海岸線。
乾清宮,工化帝捏碎景王的「冬雪」釉殘片,銀灰色粉末落在《工器王朝輿圖》的渤海灣位置。「魯王炭冶所私鑄案,」他盯著李氏心腹綠枝,「查清了?」
綠枝叩首時,發間炭纖維簌簌掉落:「回陛下,確用東瀛火山灰,但模紋...」
「但模紋是工禾紋,」皇帝輕笑,指尖劃過地圖上的熒光橡膠林,「景王想證明,火山灰亦可鑄工禾紋。」他忽然想起藤千代的櫻花貼片,那夜她發間銅絲曾勾住他耳垂,傳來景王「火山灰改道」的密語,如今才明白,那是為轉移視線的調虎離山計。
「傳新景王,」他將殘片掃入驗鉛鐲,「朕要看看,朱工業的「鄂畢河冰紋」護甲,比他父親的如何。」殿外蒸汽鐘敲響申時三刻,與景仁宮方向的次聲波監測儀產生共振——那是藤千代的「地脈諧波監測儀」啟動的信號,皇帝忽然按住胸口,驗鉛鐲藍光微閃:今日的鉛毒值,竟比往日低了兩成。
宣武門,朱工業的馴鹿皮靴碾碎最後一塊「景」字火漆,新鑄的「工禾紋錨鏈」腰牌在烈日下泛著冷光。他身後的齒輪哥薩克騎兵隊扛著凍土共鳴炮,炮身刻著工禾紋與雙頭鷹合紋,正是莫斯科公國送來的「繼位禮」。
「拜見陛下,」他跪地時,櫻花簪掉落在地,露出內側的「櫻」字——那是藤千代昨夜所刻,與皇帝驗鉛鐲內側的「工」字合為「工櫻」,暗指「工禾紋下,櫻花永盛」。工化帝望著他發間隱約的銅絲,想起藤千代的孕訊,忽然輕笑:「聽聞你能改良「冬雪」釉?」
「需渤海灣冰水炭,」朱工業抬頭,目光掃過乾清宮方向,「更需...陛下恩典。」
皇帝起身時,袖口露出藤千代的櫻花貼片殘角——那是他故意從侍寢記錄中撕下的證物。「準你用江南炭冶所三成產能,」他擲出驗鉛鐲,鐲麵映出新景王身後的凍土炮,「但若再讓朕看見錨櫻紋,便用你的血,調和下一批火山灰。」
景仁宮,藤千代摸著腰間的橡膠帶,聽著遠處宣武門的喧囂。琉璃遞來炭紙,上麵是新景王的密語:「凍土炮已就位,靜待櫻花綻放。」她忽然想起景王臨終前的咳嗽,那聲音與蒸汽鐘的破音如出一轍,原來他早就知道,所謂「技術忠誠」,不過是皇權秤上的一枚砝碼。
「去告訴新景王,」她摘下櫻花簪,將銅絲刺入掌心,「工禾紋下,櫻花要開得更盛些。」鮮血滴在鉛玻璃上,顯影出三個月前的侍寢密記。
晨霧漫進暖閣時,藤千代望著自己的工禾紋刺青,忽然輕笑。她知道,當新景王的凍土炮與她腹中的「工櫻」皇子相遇,工器王朝的技術版圖,終將被重新丈量。而她,不再是棋盤上的棋子,而是執秤人手中的那把刀——用櫻花作刃,以火山灰為柄,剖開這工禾紋籠罩下的鐵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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