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陳府門前。
“殿下,請!“
“好!”
……
朱梓蒼跟著吳俊漸漸穿過這一整個昌黎縣,直往那郊外的黎河邊步行而去。
“殿下。”
“嗯,老伯好。”
……
“殿下午安。”
“姑娘好。”
……
沿途,百姓們熙熙攘攘,男女老少,各司其職,皆在井然有序的忙碌著。
一路之上,凡遇到之人,無論認識或者不認識,麵熟或是麵生,大夥兒都會熱情的向著朱梓蒼打招呼。
望著大明唐王地界如此欣欣向榮之景象,朱梓蒼實在難以想象——它的背後竟還深藏著多少那不為人知的秘密?!
臨近黎河,一路上,綠樹成蔭,伴隨著漂亮的野花點綴其間。
映入眼簾的黎河,漸行漸近,河水自西向東澹澹流去,映著天光,泛出粼粼金波。
河岸邊,楊柳依依,垂著青絲,時有輕風掠過,便在水麵點出幾圈漣漪來。三四隻白鷺立在淺灘處,長頸微曲,倏地啄向水底,利索的便銜起了一尾銀魚來。
河的對岸,三三兩兩的婦人聚在一起搗衣、洗滌,木杵聲隔著水氣傳來,悶悶的感覺,卻時不時的也能驚起幾隻蘆葦叢中的野鴨。野鴨們撲棱棱的拍著翅膀,在河麵上拖出一道長長的水痕,漸飛漸遠,終化成天邊的一點墨跡。
河畔中心有一老翁,他背著魚簍,劃著曉舟,原先赤足所踩之河灘青泥,亦是留下了深淺不一的腳印。
再遠處的田畦間,有農人吆喝著黃牛耕田,聲音被風扯得斷斷續續。更遠處則是青山如黛,山腰纏著幾縷薄霧,恍惚間竟似與雲靄交融在了一起。
恰巧今日陽光明媚,雲彩熠熠,將河麵染作燦爛的金黃之色。河中之漁舟,迎波逐蕩,又隨波起伏,波光粼粼之下,明明滅滅,恍若流螢。
岸旁的村落內,已過午時,民居炊煙已散,嫋嫋煙氣,淺淺而淡淡的彙入了天空之中,終再分不清形跡。
河邊中段,坐落一涼亭。
亭中,坐於石凳之上的朱常升,他一邊拿著魚竿悠閒的垂釣著,一邊怡然自得的品著香茶。
旁邊,麵容清秀的侍女正在搖著扇子,給他扇風解熱。
“皇叔。”
步入亭中,朱梓蒼向著朱常升輕聲行禮道,以免驚動了水下待上鉤的魚兒。
“蒼兒來了。”朱常升輕微頷首了一下,遂和藹道:“坐。”
“是。”
一回生,二回熟,何況還是自己的親皇叔。
朱梓蒼也不再客氣,順勢便落了座。
同時,侍女也將一碗清香撲鼻的茶水輕放到了朱梓蒼的跟前。
“成大事者,不在一朝一夕。就像這釣魚一樣,風和日麗,魚餌祭出,河水清澈,土壤肥沃,加之皇叔我這個技藝嫻熟的垂釣翁,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也。”
朱常升看似雲裡霧裡,實則意味深長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等東風可也是一門學問哦。”
“皇叔所言甚是,蒼兒受教了。”
自感皇叔話裡有話的朱梓蒼趕忙“打了個哈哈”般的接話道。
“嘩”。
伴隨著朱常升一甩魚竿,一條魚兒浮出了水麵,但是卻被朱常升嫻熟的一抖,放生了。
“皇叔,您這是?”
麵對朱常升那“不走尋常路”般的奇怪行為,朱梓蒼當即疑惑道。
“遊刃有餘,張弛有度,定其生死,方見力度。萬事萬物,若能皆為我所掌控,此乃集大成者是也!”朱常升再次高深莫測道:“此魚太小,本王要的可是大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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