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羽的意識在黑暗中沉浮,耳畔是郭靈萱急促的呼喚。
他感覺有溫熱的掌心覆在自己額上,帶著熟悉的玉蘭香——是靈萱在掐他人中。
碎岩擦過臉頰的刺痛突然清晰起來,他猛地睜開眼,正看見巨獸那足以遮蔽天光的利爪再次壓下,爪尖上凝結的幽藍毒霧正簌簌墜落,在地麵腐蝕出一個個焦黑的窟窿。
"彆睡!"郭靈萱的手指摳進他肩膀,聲音帶著哭腔,"你答應過要教我禦空術的,說等我能飛了,就去摘九重天的星草做糖蒸酥酪!"
石羽喉間泛起腥甜。
方才硬接那記破元指,他的經脈幾乎全廢,此刻連抬臂的力氣都沒有。
目光掃過身側,玄冥正單膝跪地,周身翻湧著幽冥深淵特有的黑霧,雙手結出的法印在巨獸爪風下搖搖欲墜——那是能暫時困住築基期修士的"鎖魂陣",此刻卻像紙糊的燈籠,被爪風撕得七零八落。
"靈萱..."他想笑,卻扯動了胸前的傷口,"把鎮幽佩給我。"
郭靈萱一怔,這才想起方才自己扯下玉佩塞給他的動作。
她顫抖著將碎玉料重新塞進他掌心,玉料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
石羽低頭望去,隻見那本該暗淡的玉佩表麵,正隨著巨獸爪風的震動泛起漣漪般的光紋——那些他曾以為是普通雲紋的刻痕,此刻竟浮現出細小的金色符文,像活過來的金蠶,正沿著玉紋緩緩遊動。
"符...文?"他聲音發澀。
郭靈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瞳孔驟縮:"是上古幽冥文!
我在家族古籍裡見過殘頁,說鎮幽佩是幽冥穀主鎮壓深淵時所用的器物,可...可這玉料分明是我阿爹從極北冰原挖來的寒玉髓!"她指尖輕輕撫過玉佩,"這些符文在震動,和巨獸的爪風頻率一致...或許這玉佩不是普通的裝飾,而是能感應幽冥之力的法器!"
石羽的呼吸陡然急促。
他想起三個月前在聯盟典籍裡讀到的記載——上古大戰時,有大能者以自身精血祭煉器物,將凶煞封入玉髓,待後世有緣人喚醒。
此刻他掌心的玉料,正隨著巨獸的每一次攻擊微微發燙,像在回應某種召喚。
"我試試用精神力溝通它。"他咬著牙坐直身子,將玉料按在眉心。
係統的警告聲在識海炸響:"當前精神力剩餘12,強行調用高階功能將導致永久性損傷。"但他顧不得了——靈萱腰間的護心鏡已經裂了三道,玄冥的法袍被爪風撕開,露出下麵猙獰的舊傷,再拖下去,三人都得死在這巨獸爪下。
石羽閉起眼,將僅剩的精神力凝成細針,小心翼翼探入玉佩。
起初隻有冰涼的觸感,可當他試著注入一縷從玄冥那裡學來的幽冥之氣時,玉料突然劇烈震顫!
那些金色符文瞬間活了過來,在他識海裡勾勒出一幅星圖——那是幽冥深淵的星軌,每顆星子都對應著玉佩上的紋路。
"原來如此..."他喃喃,"這玉佩是用深淵星髓煉的,需要幽冥之力做引。"
"羽哥!"郭靈萱的尖叫撕裂耳膜。
石羽猛然睜眼,正看見巨獸的利爪已到頭頂,爪尖上的毒霧凝成實質,化作一條張牙舞爪的毒龍,直取三人咽喉。
玄冥的鎖魂陣徹底崩潰,他噴出一口黑血,被氣浪掀得撞在洞壁上,額角的幽藍印記忽明忽暗,顯然傷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