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時,石羽的飛行舟已破雲而來。
青鋒劍懸在舟頭,劍鳴混著風聲掠過聯盟總部的琉璃瓦頂。
郭靈萱倚在艙邊,指尖還沾著方才為舟身布下隱匿陣的星砂,發間玉簪微微發燙——那是總部急召的傳訊符在催促。
"盟主,"守在山門前的弟子見著飛舟,立刻單膝跪地,"青雲長老已在聚仙殿等候,各脈首座及三十六洞洞主都到了。"
石羽收了飛舟,玄色道袍被山風卷起一角。
他望著聚仙殿外密密麻麻的法袍身影,其中不乏蒼梧派的青紋、萬毒門的紫幡,甚至連向來避世的星羅閣都有白發老者扶著拐杖立在階前。
空氣裡浮動著若有若無的靈氣波動,顯然有人暗中布了隔音陣——這是聯盟遇大事時才會有的陣仗。
"靈萱,"他側頭看向身側的女子,"等下我說話時,你注意看各脈首座的表情。"
郭靈萱眨了眨眼,袖中翻出一本泛黃的《古符要錄》,指尖快速劃過書頁:"我猜他們中有人收到了和我們類似的消息。"
聚仙殿內檀香繚繞。
青雲子坐在主位,白發用玉冠束著,見石羽進來,目光在他腰間的天機玉佩上頓了頓:"石盟主,把你在星隕峰洞穴裡的遭遇,原原本本說與諸位聽。"
殿內霎時安靜。
石羽走到中央,掌心托著玉佩。
那枚羊脂玉上"天機"二字泛著幽光,像兩簇將熄的燭火:"三日前,我與靈萱、玄冥前輩探星隕峰密洞,在洞底石壁發現這方玉佩。"他頓了頓,想起洞穴裡滲出黑血的石縫,聲音沉了幾分,"取玉時觸發禁製,引出一頭幽冥巨獸。
那畜生長相似鱷非鱷,周身纏繞怨魂,最詭異的是......"他指腹摩挲玉佩邊緣的細紋,"它似乎在追這方玉。"
"幽冥巨獸?"蒼梧派大長老猛地站起,"那是隻存在於《幽冥誌》裡的凶物!
百年前我派一位化神期前輩在極北冰原見過,結果被啃得隻剩半枚儲物戒!"
"不止如此。"郭靈萱翻開《古符要錄》,將書頁轉向眾人,"我研究過玉佩上的符文,與古籍中記載的"天機閣引"完全吻合。"她指尖點過書頁上歪扭的符號,"傳說上古修士為避天道,建了座藏儘天下機密的樓閣,入口由星圖與引玉共同開啟。
而石郎說的星隕峰星紋碑,紫煙仙子的飛舟,還有係統提示的67任務進度......"她抬眼掃過眾人,"都指向同一個地方——天機閣。"
殿內響起抽氣聲。
萬毒門門主捏碎了手中的毒囊,綠色毒霧在地上凝成骷髏形狀:"難怪這兩日我派在南疆的探子回報,有批穿黑鬥篷的人在星隕山脈附近活動,見人就殺。
合著是衝天機閣去的?"
"更要緊的是。"青雲子將一卷密報推到案上,"三日前,西漠的黃沙宗、東海的潮生閣同時向聯盟遞交了"借道令";昨日,北域的玄冰宮有飛舟在天機閣所在的蒼嵐山外圍盤旋。"他叩了叩桌麵,"他們的目標,都是天機閣。"
石羽握緊玉佩。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響起,任務進度條從67跳到68,像在催促他。
他看向身側的白羽——那人身形如鬆,正低頭擦拭腰間的烏鞘劍。
作為從微末時就跟著他的兄弟,白羽總能在亂局中抓住關鍵:"盟主,若各路人馬都往蒼嵐山去,路上必定有埋伏。
我昨日查過聯盟的傳訊記錄,蒼嵐山外圍的"問仙亭"已三日沒有消息,怕是被端了。"
"不止埋伏。"郭靈萱又翻了一頁書,"根據《古符要錄》,天機閣入口有三重禁製:星引、心鎖、天罰。
前兩重需要引玉和星圖,第三重......"她的手指頓住,"需要獻命。"
殿內溫度驟降。
星羅閣的白發老者突然開口:"老身年輕時見過一張殘卷,說天機閣藏的不是寶貝,是......"他渾濁的眼珠突然清明,"是天道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