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紙休書拍在臉上時,我混沌靈識突然覺醒。
每件法寶的致命破綻,每本功法的殘缺經脈,都化作血色符文在眼前跳動——代價是咳著血從昏迷中醒來。
"顧塵,你若能撐過今夜..."退婚的未婚妻攥著劍柄,渾然不知自己功法裡藏著的致命缺陷。
當元嬰老怪的法寶鎖住我咽喉,我卻在識海裡拆解出三百種反殺方式。
身負混沌靈識的贅婿,與扛著九尺重劍的女武神,正撞破修真界最駭人的秘密:那些隕落的天驕,丹田裡竟都嵌著相同的血色咒印...
我站在顧家正廳的青銅地磚上,掌心的冷汗在玄鐵劍紋上洇出暗色痕跡。
三丈外的紫檀木椅裡,林婉兒正用絹帕擦拭翡翠鐲子,仿佛我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三年了,連煉氣二層都突破不了。"林震天的聲音裹著靈氣震得梁柱嗡鳴,他腰間垂著的玄冰玉墜晃出一串寒光,"顧家《九轉鍛體訣》到你手裡,倒成了哄孩子的畫本。"
侍女突然嗤笑出聲,尖利的笑聲刺破滿堂肅殺。
她捧著的鎏金香爐騰起青煙,將林婉兒的麵容暈染得愈發模糊。"小姐昨夜剛參透《玄陰訣》第三重,某些人卻連引氣入體都要咳血..."
我盯著地磚縫隙裡凝固的血漬——上個月強行衝關時留下的。
喉間突然湧上腥甜,又被我生生咽下。
父親顧長風在左側主座捏碎了茶盞,碎瓷紮進掌心的聲響清晰可辨。
"婚書在此。"林震天抬手甩出卷軸,金絲帛布在半空展開,暗紅的退婚血印像道新鮮傷口,"今日起,林家與顧家..."
"父親!"林婉兒突然起身,裙裾掃翻案幾上的靈茶。
她腰間新換的墨玉禁步發出脆響,那是隻有築基期才能駕馭的玄陰玉。
我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那玉墜表麵流轉的符文,竟在我眼中突然扭曲成無數金色裂紋。
劇痛如利錐刺入顱骨。
侍女還在說著什麼,聲音卻像隔著水麵傳來:"...連看家功法都殘缺不全的家族,也配..."我踉蹌著扶住青銅立柱,指節在饕餮紋飾上擦出血痕。
那些金色裂紋正在眼前蔓延,仿佛要撕開整個世界。
林震天突然逼近,元嬰威壓碾得我骨骼作響。
他掌心騰起一團幽藍火焰,火焰中懸浮著本泛黃古籍:"睜大眼看清楚!
這才是真正的《九轉鍛體訣》!
你們顧家守著贗品當傳家寶..."
火焰裡的文字在金色裂紋中開始重組,每一個筆畫都化作刀鋒剮蹭神經。
我聽見自己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額角血管突突跳動,那些曾被嘲笑無法理解的功法要訣,此刻正瘋狂湧入混沌的識海。
"夠了!"顧長風終於暴起,化神期的威壓震碎八仙桌。
但在氣浪掀翻房梁的瞬間,我分明看見他袖中滑落的密信——沾著褐色血漬的紙角上,露出"功法有詐"四個字。
侍女的笑聲突然變得斷續,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我努力聚焦視線,發現所有人都變成了扭曲的色塊。
唯有林婉兒腰間的墨玉禁步,此刻清晰映出她袖中暗藏的銀色符籙——那分明是能引爆修士丹田的噬靈符。
我踉蹌著扶住立柱,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在饕餮紋的眼睛上。
那些金色裂紋在林震天衣袍間遊走,最終纏住他腰間玄冰玉墜——那枚能抵擋元嬰修士全力一擊的護身法寶,此刻在我眼中卻布滿蛛網狀裂痕。
"看夠了嗎?"林震天突然暴喝,袖中飛出一道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