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由靈識裂痕蔓延至瞳孔，在徹底墜入黑暗前，對著他驚疑不定的扭曲麵孔勾起嘴角。
星砂在地麵拚出的殘缺卦象突然補全最後一爻，整個試煉場的靈氣流向開始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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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雲的慘叫聲中，我聽見自己頭骨傳來瓷器開片的細響。
混沌靈識終於突破某個禁忌的臨界點，那些流淌在石壁星紋裡的記憶長河，此刻清晰倒映出所有被篡改的真相...喉間冰涼的蛇鱗觸感突然變得粘稠，李青雲令牌上的血珠順著鎖骨滑進衣領。
混沌靈識撕裂的劇痛中，那些流淌在石壁裡的星河記憶突然泛起漣漪——天機閣初代閣主執筆點星的畫麵裡，他腰間懸掛的青銅羅盤正與此刻試煉場穹頂的星圖完全重合。
"九曜逆行，天權當隕！"
我嘶吼著將最後一絲靈力注入瞳孔，視網膜上倒映的星河突然具象成實體。
李青雲第九顆蛇首即將咬合的瞬間，那些懸浮在記憶長河裡的星紋突然在現實重組——他的玄鐵令牌與穹頂天權星之間，赫然纏繞著肉眼不可見的因果絲。
守陣人崩解的星砂突然凝成青銅箭簇，整個試煉場的靈氣發出琴弦繃斷的嗡鳴。
我指尖迸出的血珠在虛空中劃出星軌，精準刺入李青雲後頸蛇紋第七節骨縫。
"你怎會知道......"他癲狂的嘶吼突然變調成慘叫，九頭蛇刺青像是被澆了熱油的活物般瘋狂扭動。
穹頂天權星驟然黯淡，守陣人殘存的星砂如退潮般湧入我腕間龍鱗紋路。
混沌靈識發出琉璃碎裂的脆響，但那些流淌在經脈裡的星砂正瘋狂修補著破損的識海。
當李青雲捂著後頸踉蹌跌倒時，我染血的右手已經扣住他命門，掌心裡跳動著半枚殘缺的鬼麵星紋。
"因果線在顫動時，你後頸的叛徒烙印會浮現三息。"我貼著他耳畔低語，聲音被靈識反噬割裂得支離破碎，"每次催動令牌，你都在用星宮叛軍的血祭之法喂養這條九頭蛇吧？"
全場死寂中，穹頂星圖突然爆發出刺目白光。
天機子雪白的長須從虛空垂落，他倒提的青銅羅盤正在瘋狂吞噬試煉場殘留的凶煞之氣。
那些本該潰散的星砂在空中凝成古老卦象，竟與昨夜地牢石壁上未完成的血祭陣圖一模一樣。
"甲子輪回，破軍當立。"天機子的聲音裹著星辰墜落的轟鳴，他渾濁的眼珠突然映出我腕間發燙的龍鱗紋路，"顧小友可知，這試煉場的地磚，用的是當年星宮叛軍頭骨的粉末？"
白素素的驚呼聲突兀地卡在喉嚨。
她脖頸後的蛇紋不知何時蔓延至耳後，與李青雲令牌上斷首的九頭蛇形成詭異的共鳴。
我強撐著將要昏厥的意識，看到天機子羅盤底部浮現的鬼麵圖騰，正與測靈盤殘片上的圖案咬合成完整星軌。
"前輩說笑了。"我抹去眼角滲出的血珠，任由混沌靈識繼續解析滿地星砂的排列，"晚輩隻是發現，當守陣人星晷倒轉時，地脈靈氣會沿著二十年前血祭陣圖的軌跡回流。"
李青雲突然暴起的身形被天機子一指按進青玉地磚，他破碎的玄鐵令牌裡滲出黑紅色星砂，竟在地上拚出"白氏滅門"四個血字。
白素素踉蹌著扶住石柱，她袖中滑落的星砂香囊突然自燃，飄散的灰燼裡浮動著與守陣人同源的暗紅煞氣。
"精彩。"天機子踩著滿地星砂走近，他羅盤上的青銅指針突然指向我的眉心，"能勘破星宮叛軍留下的雙重血祭陣，小友的混沌靈識果然名不虛傳。"
劇烈的眩暈感中，我勉強看清他道袍下擺繡著的二十八宿星圖——其中天璿位的織女星紋，竟與白素素胎記的形狀分毫不差。
那些在識海裡翻湧的星河記憶突然掀起驚濤駭浪，某個被封印的真相就要破繭而出。
"按照約定......"天機子枯瘦的手指突然點在我靈台，浩瀚星力強行鎮壓住即將崩潰的混沌靈識，"這柄能打開星宮秘庫的青銅鑰，當歸破陣之人所有。"
全場嘩然中，一柄刻滿星紋的青銅鑰匙緩緩落在我染血的掌心。
鑰匙末端鑲嵌的隕鐵晶石裡，隱約浮動著與地牢女子袖中星砂同源的暗紅光芒。
當我試圖用混沌靈識探查時，晶石表麵突然浮現出天機子年輕時的麵容——他手中染血的長劍，正刺穿某個脖頸帶有白氏胎記的女子胸口。
"此物需用星宮嫡傳血脈溫養。"天機子意味深長地瞥向臉色慘白的白素素，"每月月晦之夜，當以百年份的雪魄靈芝......"
他突然收聲，因為李青雲破碎的令牌裡突然升起半幅血色星圖。
那些暗紅星砂在空中拚出的卦象，赫然指向試煉場穹頂某塊正在龜裂的青玉磚——昨夜地牢女子臨死前用血畫出的殘缺陣圖，此刻正在磚縫裡滲出暗紅光芒。
我握著青銅鑰匙的手指突然刺痛，鑰匙柄端的晶石竟開始吞噬腕間滲出的血珠。
混沌靈識不受控製地掃過全場，終於看清那些懸浮在眾人頭頂的因果線——天機子的羅盤與白素素的胎記之間，纏繞著密密麻麻的猩紅絲線；而李青雲殘破的令牌深處，某條因果線正通向我的丹田氣海。
試煉場突然劇烈震動，穹頂墜落的星砂在落地前化作血色蝴蝶。
天機子雪白的長須無風自動，他渾濁的眼珠裡第一次泛起星河流轉的璀璨光芒。
"看來小友的獎勵，"他枯槁的手掌按在我顫抖的肩頭，聲音裡帶著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尾音，"比老朽想象中還要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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