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顧長風對視一眼,心知來者不善。正想著應對之策,我突然記起香囊裡或許藏有線索。於是趕忙拿來銀針,挑開香囊夾棉,與此同時,珍珠耳墜黏液和蝶翅殘片泛出青光,而這時顧長風告知林家來人要驗他成色。
祠堂的燭火在晨霧裡搖晃時,我正用銀針挑開香囊最後一層夾棉。
珍珠耳墜的黏液在針尖凝成銀珠,與香囊裡乾枯的蝶翅殘片同時泛起妖異的青光。
"林家來人了。"顧長風的聲音裹著腥甜的血氣撞在門框上。
他倚著半朽的朱漆門,左手攥著的銅鈴正在滲出黑色液體,"說是要驗驗顧家新姑爺的成色。"
我反手將證物收進袖中乾坤袋,轉身時天機羅盤在腰間發出蜂鳴。
穿過三重月洞門,正看見林震天用金絲蟒皮靴碾碎顧家門前的青玉磚。
他身後十二柄浮空劍匣嗡嗡作響,林婉兒垂目把玩著腕間新換的冰蠶絲鐲——那本該是下月結契大典的信物。
"顧賢侄近日倒是風頭正盛。"林震天抬手截住一片飄落的銀杏葉,葉片在觸及他指尖的瞬間化作齏粉,"隻是這身粗布短打,實在配不上我林家鸞轎。"
我按住袖中躁動的羅盤。
混沌靈識沿著林震天的經脈遊走,在他丹田處窺見盤踞的紫黑色氣旋——竟與昨夜銀蟲殘留的妖力如出一轍。
侍女嗤笑著將繡鞋踏上石階,腰間玉佩突然映出七點微光,恰是昨夜北方七宿的排列方位。
林震天身後閃出個鐵塔般的漢子。
那人眉心嵌著枚血色晶石,雙拳對撞時爆開的火星竟在半空凝成鎖鏈形狀。
我瞳孔微縮,這分明是顧家失傳三十年的"縛龍勁",昨夜才在祠堂地磚的殘片上見過功法拓印。
"三招。"鐵塔漢子聲如悶雷,右拳裹著罡風直取我咽喉。
混沌靈識在千鈞一發間撕裂他的氣機運行軌跡,我看見他足少陽膽經有團淤塞的黑氣——正是縛龍勁第七重必經的死穴。
側身避過拳風的刹那,羅盤指針突然指向他後頸。
那裡隱約浮現的星宿紋路正與林婉兒侍女玉佩的微光遙相呼應。
第二拳襲來時,我故意賣個破綻,肩頭布料被拳風撕開的瞬間,指尖凝起昨夜收集的銀蟲黏液點在他曲池穴。
圍觀人群爆出驚呼。
林婉兒終於抬起眼,冰蠶絲鐲上流轉的符文突然加速。
鐵塔漢子第三拳堪堪停在我鼻尖三寸,整條右臂突然詭異地扭曲成麻花狀。
他眉心晶石迸裂的瞬間,我嗅到與祠堂腐壞縛龍索相同的腥臭味。
"承讓。"我拂去衣襟塵埃,袖中暗藏的香囊殘片正發燙。
林震天劍匣發出龍吟般的顫音,卻被顧長風突然響起的咳嗽聲打斷。
老家夥倚在廊柱上,掌心的銅鈴不知何時換成了刻著星宿圖的酒壺。
鐵塔漢子轟然倒地激起煙塵,四周林家人臉上的譏笑尚未褪儘。
侍女腰間玉佩突然發出蜂鳴,七點微光正在緩慢偏移。
我盯著林婉兒腕間絲鐲,混沌靈識終於捕捉到那冰蠶絲裡遊走的銀線——是活著的蠱蟲。
圍觀人群開始騷動時,我聽見地底傳來鎖鏈拖曳的聲響。
天機羅盤的磁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林家馬車底部。
那裡滲出的暗紅色液體,正在青磚縫隙裡勾勒出北方七宿缺失的最後一筆星軌。
鐵塔漢子的慘嚎卡在喉嚨裡,我踩住他扭曲的腕骨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