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嚨發緊,盯著洞穴深處那團越來越濃的陰影。
方才還透著希望的光亮被徹底截斷了——巨石縫隙裡漏進來的光,不知何時被某種更陰鷙的氣息吞噬了。
"顧塵,你的靈識......"蘇璃的劍尖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是她體內靈力翻湧得太急。
我能看見她後頸的青筋隨著心跳跳動,那是她強行壓製靈海暴動的跡象。
我咬了咬舌尖,混沌靈識如遊絲般滲進黑暗。
可才探出半寸,就像撞在燒紅的鐵板上,"嗤"地一聲被灼得縮回識海。
額角瞬間沁出冷汗,這是靈識受損的征兆。
上回這麼疼,還是在青冥宗禁地破解"九死玄陣"時,那次我昏迷了三天,醒來後連本命邪刃都認不出我。
"動了。"韓楓的法器"追雲梭"突然嗡鳴,銀梭表麵的符文由亮轉暗,像被什麼東西吸走了靈氣。
他攥著梭柄的手背上暴起青筋,聲音發顫,"在往這邊爬......"
洞壁開始簌簌落石。
我這才發現,方才以為的"鬆動"根本不是出口,而是被某種力量從內部震開的——那些裂縫裡滲出的不是天光,是暗紅的血。
血珠落在地上,滋滋腐蝕出青煙,混著腐肉的腥氣,熏得人睜不開眼。
"吼——!"
這聲咆哮比之前更近了。
我感覺耳膜要被震破,喉間一甜,竟溢出半口黑血。
蘇璃猛地拽住我後領往後拖,她的指甲幾乎掐進我肉裡:"退!"
黑影從拐角處碾了出來。
那哪是野獸?
分明是座會動的黑山。
它前爪扒著洞壁,每走一步,地麵就裂開蛛網似的紋路。
黑色鱗片在腐血裡浸著,泛著油膩的光,最駭人的是它的眼睛——兩顆血玉般的珠子嵌在頭骨裡,瞳孔是豎起來的,正死死鎖著我們三個。
"合體期......"我聽見蘇璃倒吸冷氣。
她的"驚鴻劍"自動出鞘,懸在我們頭頂,劍鳴聲裡帶著幾分戰魂的顫音。
韓楓的追雲梭突然爆發出刺目銀光,他吼了一嗓子:"顧哥,這畜生境界比我高太多!"
我沒答話。
混沌靈識不顧識海灼痛,再次翻湧而出。
這次我不敢貪多,隻敢沿著凶獸的輪廓掃過——它的肌肉纖維像鋼索般糾結,每塊鱗片下都藏著細小的毒腺,尾巴末端有倒鉤,沾著半乾的血跡。
但動作......我盯著它抬起前爪的幅度,心跳突然快了半拍。
"璃兒,韓楓!"我扯著嗓子喊,"它動作慢!攻擊頻率跟不上!"
蘇璃瞬間會意。
她腳尖一點,驚鴻劍化作流光刺向凶獸左眼。
那畜生嘶吼著甩頭,前爪橫掃——這一掃要是打實了,能把半座山拍碎。
可蘇璃早算準了它收勢的時間,人跟著劍勢翻到另一側,反手就是一道"烈陽斬",火紅色劍氣在凶獸側腹劃出火星。
"追雲梭!"韓楓的銀梭擦著我的耳尖飛出去,繞到凶獸背後,專挑它尾巴上的倒鉤刺。
那畜生吃痛,尾巴猛甩,韓楓早捏了張"縮地符",整個人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貼在洞壁上,又射出三枚小銀梭。
我趁機繞到側麵。
混沌靈識像手術刀般剖開凶獸的鱗片,在它前肢關節處發現了破綻——那裡的鱗片比彆處薄兩成,下麵是淡青色的軟肉,還滲著暗紅的血珠,應該是之前被什麼東西傷過。
"關節!"我抽出邪刃,刃身突然變得滾燙,像是在興奮。
這把跟著我從贅婿時期熬過來的劍,每次遇到硬仗都會這樣。
我踩住一塊凸起的岩石借力,縱身躍上凶獸後背,邪刃對準那處軟肉狠狠紮了下去。
"嗤——!"
鱗片碎裂的聲音像瓷器崩裂。